吹乾墨跡,史浩雙手將卷軸遞上道:“我大宋有今日,太尉大人功居第一,史浩身為大宋子民,無以為報,只有獻上自己最拿手的書法,獻於太尉。”
羅騰飛不動聲色的接過卷軸,道:“這字我收下了,但我希望你這番話是真心實意,而非趨炎附勢。我等你高中的好訊息!”
羅騰飛此時此刻也不知史浩送他這份禮是真心,還是假意,但已然將這人記在了心底。
在街上逛了逛,無聊更顯,索性趕往了陽武縣羅家軍軍營。
走進大帳,虞允文、薛弼正圍繞著案几商議著什麼。
自從羅騰飛交出淮南西路以及南京南路的控制權後,虞允文亦無用繼續為政務操勞,日夜跟薛弼一起處理軍中軍務,閒暇之時,還能書寫繪畫,陶冶情操,日子過得是有滋有味的。
見羅騰飛進來,虞允文、薛弼一起上前問好。
羅騰飛坐上主位,笑問他們在商議什麼事情。
虞允文笑道:“一些軍中瑣事,相公聽了會閒煩的。”
“那就別說了!”羅騰飛趕忙不讓他們說下去。他向來小事迷糊,大事不含糊。對於一些瑣事,他聽得頭疼,正因為知道他這個脾性,虞允文、薛弼對於一些不重要的事情都是自己處理,不會向羅騰飛通報的。
羅騰飛看了一眼手中的卷軸,笑道:“既然是瑣事,那先放一放。今日我得到了一幅字,你們是行家,幫我鑑賞一番。”
他將卷軸遞了出去。
虞允文、薛弼各自驚疑,這羅騰飛向來不喜書畫,詩詞歌賦等文人的玩意,今日讓他們鑑賞書法,就如太陽從西邊出來一樣稀奇。
虞允文先一步接過了卷軸,解開繩結,至上而下拉開卷軸,口中驚疑的叫出聲來:“好字!此字用筆剛勁峻拔,筆畫方潤整齊,結體開朗爽健有北方魏碑之風,但用筆時婉雅秀逸其外柔內剛,沉厚安詳之韻,隱隱又有南方書法之氣度。此人必然精通南北書法,透過不斷磨練,將南北書法混合一體,自成一派,好字,好字,此字風格自成一派,不亞於唐朝的歐顏柳啊!”
薛弼也是一臉的讚歎:“彬甫一語中的,想不到我大宋竟有這等書法能手。相公,這位先生何在,薛弼定然前去拜訪。”
虞允文也凝神靜聽,似乎也有此意。
羅騰飛目瞪口呆,不就是八個字嘛,值得如此勞師動眾,他從虞允文手中拿回卷軸,左看右看也看倒著看,也不出個所以然來。
虞允文解釋道:“自東晉以後,南北分裂,是為南北朝,書法一道,也因此分為了南北兩派,因為地域差別,個人習性、書風迥然不同。北派書體,帶著漢隸的遺型,筆法古拙勁正,而風格質樸方嚴。南派書法,多疏放妍妙蘊藉,各臻其妙,無分上下,而此人卻將南北派的書法融合,自成一派,實在難得……”
“好了,夠了!”見虞允文還待要說,羅騰飛連忙讓他打住,搖頭道:“這無聊的東西,我才不想知道這麼清楚。不過,你們還是別打擾他了,這人叫史浩,年紀不過三十幾是上京應舉計程車子,不久即將會試,讓他好好考吧,此人可以放下了狂言,說新科狀元非他莫屬。”
羅騰飛隨即將今日的經過詳細的告訴了虞允文、薛弼兩人。
虞允文笑道:“觀其字,辨其人。此字書法,剛勁有力,卻又不失柔和,定然是一位難得的人才。相公欲成大事,這類人才,必不可少,相公切勿錯過了。”
羅騰飛點了點頭道:“虞先生說的極是,雖然不能肯定這傢伙是否有真才實學,但寧錯過,不放過,便勞煩薛先生多多留意這次科舉的動向了。”
五月十日,這一天正是會試放榜之日。
羅騰飛意外的記起史浩這麼一個人物,不急不緩的來到了禮部堂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