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於那隻龐大野豬,祝玉琪斷定隱居此山的仇人,必然不止二人,而且住處離此必不甚遠。那兩人愈行愈遠,祝玉琪為尋求他們生處,以便將所有仇敵一網打盡,故此不動聲色,以免打草驚蛇。
暗中,祝玉琪卻遙遙尾隨二人身後,亦步亦趨地盯住他兩去向。
俗語說:人逢喜事精神爽。
此話誠然不假,這時的祝玉琪,可說興高采烈,周身輕鬆之極。
這本是件極其艱鉅,而又甚為危險之事,何能謂之喜事?蓋因祝玉琪一家十七口的血債,在幾個時辰以前,尚且絲毫不知那些仇人是誰,藏在何處。
如今,不但找到了昕有仇敵,眼看一十七口的血海深仇得償在即,在他說來,無異天大喜事。繞過一個山坳,眼前忽現一片奇景。
時值八月,已是秋末,但眼前一片極其平坦的空地上,卻是綠草如茵,四周環生桃木柳樹,桃紅柳綠,完全一派初春景色。
環繞著那數十丈方圓的草地,有條寬僅數尺的小溪,清澈的流水,帶著偶而吹落的粉紅桃花片片,載浮載沉地不知流向何方。
溪上搭了一座小小拱形木橋,質料十分單薄,形式亦極為古老,看來並非供作渡溪工具,僅是裝飾觀賞而架。
空地當中,築有一座涼亭,綠瓦紅柱,相映生輝。
涼亭周圍,綠草地上,數十隻大大小小,公母相雜的紫色山雞,飛撲相戲。真可謂世外桃源,人間仙境。
那片綠草空地,乃是位於一座山腳,山腳下有個僅容一人出入的小洞。
距離河口不遠,地面正放著適才兩人所獵的山豬。
由於山豬距離洞口不遠,祝玉琪判斷仇敵必然夜宿洞中。
但他感覺到十分奇怪的是,何以在這大白天裡,怎地一人不見,難道全躲在洞中不成?他本想不顧一切、堵住洞口再說,可是,又怕仇敵並不全在洞中,萬一遭周敵人由外歸來,豈不腹背受敵。
萬全之計,只有耐心等候,在未了解敵人情形之前,不宜輕舉妄動。
夕陽漸漸西墜,暮色漸漸四合。
祝玉琪按下性子,守望了約摸一盞熟茶工夫,陡然,人聲大作。
嗡嗡人聲,由細而大,祝玉琪運功雙耳聽去,原來聲由洞中傳出。
由於人聲漸噪,祝玉琪情知仇敵已近洞口,即將出洞。
同時,祝玉琪發覺,山腳洞口雖小,洞中必然甚為深闊,否則,何以來此半日,竟未聞絲毫人聲!果然不出聽料,眨眼工夫,洞口巳見人影幌動。
轉眼間,洞口魚貫出來六人。
這六人,看去俱是六旬以上老叟,許是長年未經修剪,一個個毛髮茸茸,幾乎使人看不出嘴瞼。但祝玉琪仍能一個個分別,因為他們的體型,服飾俱都不同。
奇怪的是這六人膚色俱都甚為白皙,許是長年穴居的原故。
首先步出山洞的那個高瘦,身穿灰衣的老叟,行至山豬之前,掃了地面山豬兩眼,接著道:“時已黃昏,山豬燒烤頗為費時,五六二弟還不從速動手為何?”
那被稱五六二弟的應聲拖開山豬,一旁宰殺去了。
祝玉琪由那二人衣著上得知,那二人便是獵豬返回之人。
隨又聽一個矮胖個子,酒糟紅鼻的人對那高瘦老叟說道:“老大,這麼多年來,你一直不讓我們喝多量的酒,饞都饞死了,現在我們總算功滿藝成,而且月出就要出山,剩下的酒丟著也是丟著,該可以讓我們飽飲一次,解解饞了吧!”
祝玉琪聽畢此話,這才覺悟,怪不得眼前六人衣著甚為整齊,兵刃俱都隨身佩帶,原來他等月出便要出山。
幸而聽住了白雪如姑娘的話,否則,來遲一步,豈不白跑!酒糟紅鼻的老人說完,那高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