伏鸞直勾勾地盯著那在燭火的映襯下發著寒光的匕首,毫無避忌之心;元黎將伏鸞一把護在懷中,葉爾羌一腳踹在桑卓腕上,匕首剛落地,便被花蘿踢開!
侍衛們一擁而上,桑卓死命盯著伏鸞,“賤婦!都是你!若沒有你,王爺就不會死;若沒有你,我們公主早就是太子妃了;若沒有你……”
元黎冷冷地說道:“若沒有阿鸞,小氿早就以戴罪之身死在司刑寺大獄裡,哪還有什麼‘王爺’‘太子’!
“‘太子妃’?我泱泱大魏,怎會讓一個胡婦當太子妃!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自家侍婢行刺失敗,阿那瑰卻朗聲大笑起來。
“父皇——兒臣現在應該還能這麼稱呼您吧?——您先前下旨,說無論兒臣這胎是男是女,只要平安生下,便會恢復兒臣‘燕國王后’的身份。這話還作數嗎?”阿那瑰眼中含淚。
葉爾羌皺眉道:“你犯下大錯,居然還……”
元黎擺了擺手,冷笑道:“君無戲言、當然作數!一個虛名而已,朕有什麼捨不得?”
眾人一時不解其意,只有葉爾羌道:“皇上,阿那瑰混淆皇族血脈,是她的不是;可是稚子無辜……
“既然這孩子是胡人,方才又幸得皇后娘娘所救,可否讓在下帶回西域,好好教養?”
西域的新可汗抱著那和他一樣有著藍色眼珠的孩子,跪了下來。說來也怪,這孩子自從到了他這親舅舅的懷裡,便再也沒哭過!
西域隨從們見可汗向大魏天子求情,便也紛紛下跪祈求。
元黎剛想出言斥責,可伏鸞扯了扯元黎的袖子,嬌聲道:“答應他吧……皇上,答應他吧?!他剛才好歹也算救了臣妾一命呢!”
元黎蹙眉道:“唉!真是拿你們沒辦法!這孽種原本該和他孃親一起待在燕王府;既然可汗想帶,就帶回西域去吧!切莫把他教成他娘那樣!
“記住了!因為你方才救了皇后,朕才對你妹妹和這孽種網開一面、不予追究;西域三十六國若再行差踏錯,可別怪我大魏不客氣!”
“西域三十六國必以皇帝陛下馬首是瞻……”葉爾羌輕聲道。
“兒臣想……見見寧王殿下,可以嗎?”在帝后將要離開時,阿那瑰柔聲問道。
“當然可以!你仍舊是燕國王后,想見誰就見誰。只是……恐怕元嘉那孩子,沒有小氿那麼好哄呢!
“剛好,西域可汗親自帶來的那二十名西域美人,給寧王送去。不知可汗可願?”元黎語帶譏諷。
葉爾羌道:“能服侍寧王,這自然是她們的榮幸……”
一盞茶後,派去寧王府的人碰了一鼻子灰,“寧王殿下說,與燕國王后不熟;況且夜深了,孤男寡女、大伯和弟媳不方便見面。還有……”
他抬眼望了望元黎,壯了壯膽才繼續答道:“殿下還說,西域美人他心領了。只是他已有意中人,恐怕無福消受……”
阿那瑰急急地問道:“那等白天……”
“阿那瑰!你何苦自輕自賤!”葉爾羌低聲呵斥著已經失勢、還看不清形勢的妹妹。
帶來的美人被“原封不動”地退回來,這已經讓西域新上任的可汗很沒面子;若妹妹再執迷不悟,恐怕就不是“丟臉”這麼簡單了!
阿那瑰見自己大勢已去,只好福了福身子,向元黎行了漢禮,而後一聲不響地往內殿走去。從此,燕王府的大門再也沒有開啟過……
“燕王妾侍阿那瑰,誕育子嗣有功,晉為‘燕國王后’!”
“其子福薄,生來夭折……”
“大婢桑卓,行刺皇后,處以棄市之刑!”
這只是大魏百姓聽到的說法。
實際上,燕王府所有府官與下人均被撤走,府內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