縱然是從小在長安侯府伺候的丫鬟們,也從未見過伏淵發怒!更別提是對伏鸞發怒了!
伏鸞坐在梳妝檯前,淺笑道:“她就快要做我的嫂嫂了,有什麼不能提的?
“不是大哥親自找到爹爹,說你要娶翠雲的麼?如今對我發什麼火呢?更何況……”
伏鸞頓了頓,理順心中萬般惆悵,繼續說道:“大哥心裡清楚,你若真不喜歡翠雲,沒人能強迫你!
“你從未說過要娶我,如今我要再嫁了,你又跳出來諸多阻攔!”
伏淵自知理虧,只得冷冷地說道:“誰阻攔你了?誰敢阻攔你?我只是好奇,你用了什麼手段,能在短短時間內拴住皇上的心?!
“要知道,那可是十三歲就登基親政的人;更要知道,他與昭慎皇后情深意篤、恩愛非常……
“我不過是出去一趟,誰知回來時,長安城竟要變天了?!”
伏鸞淺笑道:“哥哥也未免太過謙了!鎮壓了鮮卑人偽裝的流民起義,被你輕描淡寫說成‘出去一趟’!
“永寧侯伏淵,因擊退鮮卑有功,食邑漲到兩萬三千戶,屬當朝列侯之首……誰聽了不誇讚翠雲這未來的‘永寧侯夫人’一句,‘好福氣’?”
伏淵沉了臉道:“她再‘好福氣’,又怎比得上阿鸞你能母儀天下、執掌長秋?想必那晚,你把皇上伺候得……極好!”
同樣的話,小氿也說過,讓伏鸞氣得想打他!可伏鸞這會兒不僅不生氣,反而笑了起來。
屋外有臘梅從窗外伸了進來,她折了一枝,湊到鼻子前聞了聞道:“我能有什麼本事?不過是託了爹爹的福、有他從中做媒罷了!”
伏淵見這話說得怪,便皺眉道:“什麼意思?”
伏鸞打了個呵欠,輕聲說道:“我一個女兒家,怎好將種種細節細細說來呢?咱們家的下人,舌頭是最長的,哥哥呀……一問便知!”
伏淵聞言,旋即轉身離去,連聲招呼都沒打。
沒人知道剛漲了食邑的永寧侯做了什麼;世人只知,長安侯虞微言次日被發現死在了侯府正殿裡!
“聽說啊……老侯爺是被狼牙棒給活活打死的,可慘了!”
“是啊!屍體上千瘡百孔,那狼牙棒上全是暗紅色的血,都看不清原來的顏色了!”
“那是他虞家的家法,估計他入贅的事,祖宗都看不下去了!”
“還聽說啊……原配夫人的牌位就蓋在他臉上!”
“對對對!肯定是夫人顯靈了!夫人當初死得可蹊蹺呢!侯爺不讓仵作驗屍匆匆就下葬了!”
“好像還有一支梅花,不知哪來的……”
靈堂上,來賓們紛紛議論著;縱然個個都壓低了聲音,可伏鸞仍然聽得一清二楚。
沒人知道,那支臘梅是她放的,且正是她當著伏淵的面折下的那枝……
未等喪事辦完,皇上便下旨,讓長安侯第二子伏澤繼承了他的宗祧與爵位;因著伏澤與虞微言不同姓,這事在朝堂上還引發了不少議論。
可伏澤本身就有功勳、又是未來國母的親哥哥,有皇上撐腰,誰敢說一個“不”字?
更有虞兮夫家所在的薛家為伏澤上奏,贊同他繼承父親的府邸與家業。這虞兮是虞微言的親妹妹,她都同意了,別人還能說什麼呢?
朝臣們的反對不僅未成功阻撓伏澤封侯,還乾脆讓皇上藉著“帝后大婚”的由頭,將虞微言另外三子——伏澈、伏澤與伏清一同封了侯,以堵住幽幽之口!
帝后大婚當天,沉寂多年的長秋宮終於迎來了它的新主人,往後每月的初一和十五,皇上終於不用在長秋“獨守空房”了!
而伏家四子同時封侯,更是風光無限!
伏鸞身穿皇后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