伏鸞睥睨著阿那瑰,淡然說道:“被西域三十六國從小寵到大的小公主何等‘尊貴’?
“更何況你如今又是燕王側妃、還懷了孕,倒向我這區區正四品琅琊郡君下跪行禮?我可當不起!”
話雖這麼說,可她並未派人將她扶起來,自己反而在上座坐下,喝起茶來。
“漢人欺負人!”
“是啊公主!咱們何不回去,倒要看她的臉色?”
“不知天高地厚!”
西域侍女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,阿那瑰擺了擺手,她們方才停下。
阿那瑰忍住眼淚道:“自從皇上為王爺與郡君下旨退親,王爺就茶不思、飯不想,魂不守舍的。
“他不僅對即將到來的訂親宴興致缺缺,甚至連即將重返東宮也不能讓他提起興致,連妾身腹中的孩子也……
“妾身不敢說自己懂他;可先前要和郡君成親的時候,他不是這樣的!
“他每天都滿懷期待,等著你做他的新娘,而不是像現在……”
伏鸞冷靜打斷道:“這是你們燕王府的私事,不用帶到長安侯府特地說給我聽。
“夫君不吃飯不喝茶,這是你們為妻為妾的該想法子解決的,你倒來找我?
“側妃放心……等你將這孩子平安生下,再給他跳那不穿衣服的舞,保準他就開心了!送客!”
阿那瑰沒想到伏鸞會當眾提起她私下跳舞勾引元氿的事。
她環顧四周,侯府的下人們雖說不敢當眾非議,可眼底到底帶了嫌棄與看不起的笑!
阿那瑰仍舊跪在原地,咬住嘴唇道:“郡君若是因為妾身和腹中的孩子與燕王殿下置氣,倒顯得是妾身的錯了……
“妾身初來長安時,確實不知天高地厚、得罪過郡君,妾身如今也以‘燕王側妃’的身份向你下跪!
“只要郡君能讓王爺恢復如常,妾身與孩子……任憑郡君處置!”
花蘿冷笑道:“我家姑奶奶實在不方便插手燕王府的家務事,側妃請回吧!”
“側妃請吧!”小丫鬟們也紛紛擁上來說道。
阿那瑰見這“苦肉計”沒用,只好起身離去。
她走到門口回頭道:“郡君,你若反悔了,可隨時來燕王府。
“你今日拒絕我的請求,以為是駁了我的面子,可最終受傷的只有王爺,不是嗎?
“我和王爺的事,你覺得我們對不住你;可結盟大典上,王爺也曾以血肉之軀為你擋了案桌;
“希望郡君……不會後悔今日的決定!”
花蘿望著阿那瑰的背影啐道:“真不要臉,還好意思提結盟大典!那天要不是她把姑奶奶推出來,燕王也不至於……”
她見伏鸞沉了臉,便也閉了嘴,隨她來到自家後院的船上。
“伏淵?”伏鸞一撩開簾子,便看見伏淵在裡面。
伏淵笑道:“怎麼,我不能坐自己家的船嗎?你來得不巧;
“駕娘們都駕著船巡湖了,只剩這一艘船;若要等其他船回來,至少要半個時辰呢!
“可你也來得很巧,我這茶剛煮好,你就進來了……”
伏鸞嘆了口氣,還是在這船中坐下。
船在湖上慢慢划著,伏淵親自給妹妹斟了茶,“我打算……把伏家還有從母親那兒繼承來的一切,都還給你!”
伏鸞苦笑道:“怎麼,是看我嫁不了燕王,所以安慰我麼?”
伏淵嘆道:“若早知道你有一日不會受‘大魏祖訓’束縛,我當初又何苦籌謀這一切?
“我恢復我的本姓,你……”
伏鸞正色道:“你既然記得我在馬車裡對你說的話,就更該記得‘馬車事、馬車了’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