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眉頭緊鎖,似乎在猶豫著什麼;
揚勁也回道:“皇上,聽馬場的宮人說,雖則沒有違反規定的情況;
“可不少參賽的勇士,身上都有極細的傷痕;
“太醫檢視時,只當是賽馬時傷的,也沒理論。
“如今看來,恐怕和此人脫不了關係。另外還有六皇子的腿,怕是……”
聽見張擴音起自己的兒子,皇帝的眉頭皺得更深了。
他似笑非笑,“葉爾羌,既然連你都說他不配得到賞賜;
“那麼,這第二名和第三名的賞賜,都歸你一人所有!
“不過,朕倒是想聽聽,你將如何處置這等‘壞了馬背規矩’的人?”
“自然是……貶為奴隸,三代不得為官,不得娶公主、貴女;
“更不許與任何國家、部落的貴族聯姻……”葉爾羌答得乾脆利落,像是早有準備。
那男子聞言,在地上扭動不止,嘴裡還發出“嗚嗚”的聲音。
不知為什麼,伏鸞看見此時的他,便想起了前世瀕死的自己……
那一日,伏箏箏和元碌在她面前,將她的一雙兒女活活摔死!
她想求他們放過孩子;可當時的她,舌頭已被這對狗男女拔去;
只能如這人一樣,除了一些短促的音節,其他什麼也發不出來……
“你怎麼了,累了嗎?還是不舒服?”伏澈見妹妹臉色蒼白、雙拳緊握,不由關切道。
他顧不得這裡是昭陽殿、也顧不得會有什麼閒言閒語,伸手摸了摸伏鸞的額頭。
他知道,父親管教得嚴,伏鸞從小就特別能忍耐;
她把什麼都放在心裡,想要獨自解決,最後弄得自己遍體鱗傷……
在他看來,他只有伏鸞這一個妹妹;雖然還有伏箏箏,可到底是隔母的;
如今她又在東宮做出這檔子醜事,更是讓長安侯府丟盡臉面……
呵,臉面?長安侯府如今哪還有臉面?
母親伏氏臨終前,特地關照他們兄弟幾人,護好妹妹和伏家,別讓小人有機可乘。
伏澈怎能不把伏鸞捧在掌心裡?
為了這個如珠似寶的妹妹,他甚至可以與青梅竹馬的表姐決裂;
只因她說伏鸞壞話,還讓他賭咒發誓、成親後不再與這唯一的親妹妹往來……
“方才有些胃疼,現在好多了。”伏鸞勉強笑道。
哥哥的關切,將伏鸞從前世的血海深仇中拉回現實。
是啊,她已浴血重生,她的復仇大計已完成了第一步,而且完成得相當漂亮。
她有什麼好怕的呢?該瑟瑟發抖的,從來不是她,而是伏箏箏和元碌這對賤人!
伏鸞胡思亂想了一通,冷靜下來方才發現,昭陽殿中再次響起絲竹聲聲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