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奶奶請放心,四少爺服了藥,他的丫鬟伺候他睡下了。”伏苓行禮道。
伏鸞微微頷首,笑道:“你來得正好,這奴才不服氣呢!你從頭到尾給他說說,好讓他心服口服。”
“這個自然。”伏苓緩緩開口,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娓娓道來。
原來,她當日給巴圖做檢查,它既未生病、也未受傷;伏苓又檢視了馬奴們餵養的記檔,都是正常的。
可巴圖的症狀,明明像是中了毒;既然如此,只能從馬具上入手。
伏苓查遍巴圖的馬具,發現其他東西尚可;唯有馬鞍,似有被煮過的痕跡……
“你也算心思細膩了,能想到以毒蘑菇的水來煮馬鞍。
“毒素透過面板進入體內需要時日,這法子不是一兩日能看出效果的。你……
“或者說你背後的人,可真有耐心啊!”伏苓莞爾道。
她這一笑,在月光下極美,連那馬奴都看呆了眼。他顧不得伏苓說了些什麼,只是痴痴地點頭。
“既然點頭,就是承認背後有‘高人’指點了?回話!
“頭低下去!誰准許你盯著伏醫女看了?”花蘿這一聲大喝,才將馬奴點醒。
馬奴恍然大悟,轉過去身去向背後看了一眼,又看看花蘿,“背後?高人?小的背後沒人啊?”
花蘿啐道:“還敢裝蒜!非得用刑才招,是嗎?”
馬奴一聽說要用刑,立馬爬到伏鸞腳邊,抱著伏鸞的腿道:“姑奶奶別用刑,小的招、小的招!”
伏鸞還未發作,倒是伏淵皺著眉,一腳將其踹開,低聲喝道:“再敢動手動腳,拖出去直接打死!”
伏鸞呷了口茶,淡然開口道:“既是願意招,那就趕緊招了吧!
“別耽誤了你過幾日贖身出去、自立門戶。”
馬奴不斷磕頭道:“是、是……是二姑娘給了奴才十兩銀子,讓奴才下的狠手!”
“哦?十兩銀子……原來我的命啊,只值十兩銀子……”伏鸞冷笑道。
伏鸞早已發現馬奴的話有詐,剛想拆穿;但轉念一想,雖則這事不是伏箏箏的手筆;
可自己既然鐵了心要復仇,斷然沒有幫她說話的道理。
於是她眼珠子一轉,少不得在大哥和下人面前演一出“姐妹情深”的好戲。
“箏箏……怎麼會是她?不會的、不會的!你這奴才胡亂攀扯!
“就算箏箏她和姐夫不乾不淨的,還曾謀害我,可那都是過去的事了!
“如今箏箏可乖了,大門不出二門不邁,在家裡養傷。她怎會害我?她如何害我?
“我的命好苦啊……”伏鸞說著說著便哭了,哭著哭著又拿出帕子掩住臉。
伏淵本想說,伏箏箏與她不是一母同胞、自然不會事她為親姐;可想起自己也不過是伏家養子,便三緘其口。
畢竟這個家裡,誰都有資格說這句話,唯獨他沒有。
花蘿見伏鸞暗地裡給她使眼色,便朗聲提議道:“既然事涉二姑娘,必定不方便在諸多人面前提及;
“不如姑奶奶留下這馬奴,細細審來;無論真相如何,方可為二姑娘、為伏家存些臉面。”
未等伏淵開口,伏鸞連忙擦去眼淚點頭道,“這話說得極是!
“大家忙了一天也辛苦了,不必在這伺候著;那就有勞大哥……”
伏淵如何不知妹妹的心思?他將僕人們都帶下去,只留花蘿與伏苓在妹妹跟前伺候著。
退下前,他柔聲安慰道:“阿鸞,別太勉強自己。有什麼事,可以找哥哥們幫忙……”
當初在司刑寺大牢,他聽到伏鸞對還是階下囚的元氿說的話,只覺得她頗為大膽、不過說說而已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