伏鸞放下手中的書,嗤嗤地回道:“你一直想要孩子,你家小公主懷孕了,你開心嗎?”
元葛垂下臉,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著。伏鸞彷彿見到大雪漫天那日他來長安侯府找她求複合、雪花從他睫毛上掉落的樣子。
明明才是不久前的事,可如今卻因二人陰陽兩隔,而恍若經年。
“阿鸞又在取笑我……你還在生氣嗎?”元葛嘆道
伏鸞佯裝生氣道:“當然生氣,一輩子都會氣呢!”
“那你為何要向父皇提議,在下葬前恢復我的本名?”元葛再度嘆道。
伏鸞別過臉去,“不過是……盡一些國母該盡的責任罷了!”
“可是我喜歡聽阿鸞喊我‘小氿’……如果是阿鸞的話,叫我什麼,我都開心的!”元葛小心翼翼地說道。
等伏鸞轉過臉來,瞧見小氿手上做著剝橘子的動作,可他的手上分明空無一物……
“你這是在做什麼?”伏鸞皺著眉頭好奇道。
“剝橘子啊……我知道阿鸞前幾天給我送來了橘子和桂花糯釀的酒……”元葛頭也不抬,繼續剝著他手中的“橘子”。
伏鸞怔怔地望著他。
她當日灑在元氿墳前的桂花糯酒,是從前二人訂親時他送去長安侯府的;後來二人情斷,侯府下人再也沒人敢動那些酒,就一直存放到元氿離世,才送到長秋宮中。
“可是我送的橘子,都剝好了,你直接吃就可以了……”伏鸞朱唇輕啟、悄聲說道。
“我知道啊……阿鸞對我可好了,連橘瓣上白色的筋都去掉了。
“可我剛伸出手要去拿,那橘子就被人踹翻在地,不能吃了……”也許是剝好了“橘子”,元氿將“橘瓣”一瓣一瓣地送進口中。
“阿鸞吃嗎?”元氿遞出一瓣“橘肉”,伏鸞遲疑了片刻,便昏倒在地……
“娘娘醒了、皇后娘娘終於醒了!”伏鸞醒來時,已是天光大亮。
她的身邊哪還有什麼“小氿”的影子?只有那即將散去的須曼那華香,圍繞在她的身旁。
“昨日是三月初一,按規矩是娘娘伴駕侍寢;可皇上在長秋宮左等右等未見娘娘回來,生了好大的氣!
“可當他知道娘娘在天祿閣昏倒後,又……很是心疼。”花蘿一邊伺候伏鸞更衣,一邊嘆道。
“是啊!皇上一直陪在娘娘身邊,直到到了上朝的時辰才依依不捨地離開。皇上多疼咱們娘娘啊!”小宮女們也互相遞著眼色,七嘴八舌地討好著她們的皇后娘娘。
“娘娘,燕王府派人遞訊息,說是那胡婦求見娘娘……”花蘿低聲稟報道。
“不見!”伏鸞冷冷地說道。
母憑子貴的燕國王后阿那瑰,不僅沒能以正妻的身份繼承夫君的財物,更是因那日御前言行無狀、汙衊霓裳貴妃,丟了王后的身份!
她甚至被皇上以“養胎”的名義軟禁起來,要等生下孩子再做定奪!
“別說‘王后’和‘側妃’了,那胡婦如今連庶妃都沒撈著,不過是個沒名分的妾罷了!
“也就仗著她是西域公主和肚裡的孩子,要不然……伏醫女,你怎麼不說話呀?”花蘿沒好氣地問道。
伏苓給伏鸞把著脈,低聲嘆道:“娘娘驟然昏倒,甚是可疑。從脈象上看,是中毒了!”
中毒……伏鸞想起這兩次“見到”小氿之事,心中惶然。
她先是一怔,而後笑道:“你也忒多慮了!我不過是因青鸞和蕊兒被人汙衊,心中不安罷了!
“宮中飲食均有人‘進膳先嚐’,又有銀針試毒;縱然有人想害我,有你這‘大魏第一醫女’在,誰敢下手?倒是暖暖……它怎麼樣了?”
“暖暖已經痊癒了。據說是西域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