伏鸞似笑非笑道:“我臉上傷痕未愈,確實不便飲酒。
“倒是你……今天可算是捨得喊我一聲‘阿鸞姐姐’了!”
“今日我與箏箏訂親,你是她親姐姐,日後自然也是我薛某人的姐姐。”薛衍含笑道。
“阿鸞身體不適,確實不便飲酒。她的這杯酒,不如由本王代飲!”
元氿在一旁咳了兩聲,而後自斟自飲、連飲三杯。
薛衍也是男人,如何不知?這燕王殿下,怕是吃醋了!
未等他答覆,伏鸞便看見一個頭發灰白的老年婦人,帶著幾個年輕人,牽著個五六歲的小男孩;
下人將他們領到席上,他們卻並不坐下,反而四處張望,像是找什麼人似的。
在場的不是高官就是貴族,誰願意被一群衣著普通、灰頭土臉的人盯著?
可這是長安侯府,來者皆是客;縱然有人有氣,也只敢低聲抱怨。
“看什麼看?一群土包子!”
“我家下人的衣裳,也比這簇新些!”
“隔老遠就聞到一股窮酸臭氣!”
“長安侯府哪請來的這麼些丟人現眼的玩意兒!”
“哎哎哎該不會是那庶女的親孃孃家那邊的親戚吧?”
這些抱怨源源不絕鑽入薛衍的耳朵。
別的他倒可以置若罔聞,可唯獨有人開始議論起箏箏的家人,他眉頭開始緊鎖。
薛衍一臉歉意地告退,去別桌敬酒、安撫貴客去了;
倒是小氿,盯著那一群人看。
“怎麼,連你也嫌棄我府上的客人麼?”伏鸞微微笑道。
小氿並不接話,反而問道:“阿鸞,你認識他們嗎?”
“誰?站著的這些?不認識!”伏鸞神色自然地接道。
小氿嘆道:“我只感慨,連這種人都能收到你家的帖子,我卻……”
伏鸞在案桌底下一把握住他的手。
她摩挲著那雙指節分明的大手,未說一句話,卻讓他瞬間安心下來。
一直呆在伏鸞腿上的暖暖,卻趁伏鸞鬆手之際,“呲溜”一下跑了下去。
“哎貓!我的貓!暖暖!”伏鸞立刻鬆開元氿,大聲叫喊著,往暖暖跑走的方向跑去。
暖暖在不同的案桌和客人之間穿梭著,它跑到哪兒、伏鸞就跟到哪兒。
“郡君的貓在我這兒呢!”
“哎跑了!”
“哎喲我的裙子!”
“好像往後院去了!”
席上瞬間亂作一團,有獻殷勤幫伏鸞捉貓的、有看笑話的;
只有元氿仍舊端坐在席上,默默地喝著他的酒。
他看見那群引起他注意的人,趁亂跟著伏鸞進了後院……
虞微言與薛凜原是坐在主桌,見席上一團亂,少不得過去看看。
尤其是虞微言,他見騷亂是伏鸞引起的,更是不滿。
“姑奶奶,暖暖往東廂房的方向跑去了!”
聽到花蘿稟報,伏鸞連忙提著裙子往東廂房跑去。
“暖暖、暖暖……”
“暖暖,別嚇孃親了!快出來!”
“暖暖,你在哪兒呢?”
大魏以“西”為尊,貴客——如薛家人——住西廂房;
至於東廂房,在西廂房未住滿時,一般空置。
伏鸞將東廂房的房門一間間開啟,口中呼喚著暖暖的名字。
可別說暖暖,就是人影,也是一個都沒有的。
唯獨這一間,還未走近,便聽到裡面傳來男人的喘息聲和女人的呻吟聲……
兩種聲音交織在一起,雖然沒有具體的話語,可也曖昧十足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