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兒臣元、劉夕拜見……”未等他說完,皇上便呵斥道:
“‘兒臣’?你現在不過是一介庶民!你是誰的兒、誰的臣?”
顯而易見,皇上對親生兒子的耐心,遠不及對伏鸞的十分之一!
劉夕仍是那副站又站不得、跪又跪不了的樣子;若是普通百姓,皇上尚且還能免了他的禮數;
可皇上對自己的兒子,反倒無情起來!
劉夕只得趴在春凳上,含淚對自己的生身父親叩首道:“草民劉夕,拜見皇上!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!”
皇上用鼻子哼了一聲,就算是回應了。
伏鸞問道:“劉夕,你說吧!之前和親公主的姦汙案,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”
“是……姦汙柔然來的和親公主的,不是小氿,而是六哥……”劉夕喃喃說道。
“哼,這中間又有你這孽畜什麼事?”皇上神色一凜,隨隨即恢復正常。
劉夕嘆道:“草民從屋外路過,看到了,僅此而已……”
他抬頭看了伏鸞一眼,繼續說道:“六哥經常做這種事,大家都知道的,草民也見怪不怪了。
“後來他以柔然百姓威逼公主,指證是小氿姦汙了她,否則就要揮兵攻打柔然……”
在座的人無不嘆息!那柔然公主年方十五,又不懂朝政之事,被元碌一嚇就唬住了!
當時的元碌不過是個連爵位都沒有的皇子,如何能決定用兵之事?她若能想清楚,這事,也許就不用死了……
柔然公主違背良心指證了元氿,在皇上面前觸柱而死;
她用自己的命冤枉了元氿,也斷絕了元碌一而再、再而三鉗制她的可能!
若只是普通的姦汙案,對皇子來說無甚影響,更別說是太子了;
可此事事涉和親公主,大臣們在元碌的攛掇下紛紛上奏,說皇太子元氿破壞和親大計、不配為大魏皇儲;
加上伏鸞作壁上觀,這才讓元氿丟了太子之位、成為階下囚,受盡折辱!
皇上神色凝重,沉默良久方才問道:“如今死無對證,只有你一家之言,這裡又是長安侯府;
“世人皆知,阿鸞心悅小氿。你說當初是老六威逼柔然公主冤枉小氿,朕焉知今日不是阿鸞為了小氿,威逼你替小氿翻案?
“又或者是你如今遭難,為了重新拿回皇室身份,與燕王府、長安侯府合謀把朕誆來,唱這一場大戲?”
皇上重重拍在案桌上,滿座皆驚,紛紛下跪。
皇上這話,倒是猜對了三成。
劉夕當初爬到長安侯府找伏鸞,打的確實是站出來給小氿作證還他清白、等小氿重回東宮便上奏提議讓他恢復皇室身份的主意……
伏鸞莞爾道:“皇上,我和家人如何能預知您今日會來?
“又如何知道您會重提姦汙案?如何能提前備好人和說辭,在您面前‘演戲’呢?”
皇上冷笑道:“朕收到一封沒署名的信,上面提及小氿今日來長安侯府赴宴,帶的酒裡有合歡散!
“有人指證朕的兒子,朕焉能不來?”
劉夕答道:“皇上,草民不知道什麼信與合歡散,可草民說的話句句屬實,無人指點、更不存在與人合謀!”
虞微言與伏澤也點頭稱是。
皇上冷冷地說道:“就算你們說的都是事實,可如今只憑劉夕一家之言,連個物證都沒,如何翻案?”
伏鸞冷冷地說道:“當初給小氿定罪只需憑公主一家之言;為何如今給小氿翻案,倒需要‘物證’了?
“姦汙案不比尋常案件,如何能留下物證?更何況……”
伏鸞頓了頓,繼續說道:“劉夕也說了,昌邑侯經常幹這事,他自然慎之又慎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