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氿當即說道:“阿鸞,我陪你!”
伏鸞笑道:“你陪得了我一時,能陪我一世麼?
“你雖是親王,可俗話說‘清官難斷家務事’,我爹這回找我,又多半是為家事;
“他一句‘在下教自己的女兒,恐怕王爺不便插手’就能將你給堵回去!
“我這剛好有一樁現成的事,不知小氿是否願意幫我?”
元氿剛好愁自己和伏鸞最近不怎麼親近,便連忙應了下來。
“你跟翠雲,去找她方才說的那個人,你看到那人就什麼都明白了!
“你若願意,就把他帶回你家,替我好生招呼著,想必很快他就能派上用場;
“你若不願意……我也能理解,把他交給我家下人就是,你自行帶了翠雲回去,讓她伺候伏苓。”
元氿一一記下,臨走前低聲囑咐道:“你爹若果真打了你,記得派人告訴我,我帶你走!”
伏鸞含笑點了點頭,“你放心,我何嘗讓自己吃過虧?”
她目送他遠去,而後回房換了套衣裳才去前廳見她爹,虞微言早已手持“家法”等待。
這所謂的“家法”,是一根極粗的狼牙棒,比戰場上用的還要更大一些;
若打到身上,不殘廢也得至少躺幾個月才能下床!
木棒上的鐵釘上遍佈暗色汙漬,不知是鏽跡,還是先前受罰的人的血跡!
“女兒拜見爹爹……”伏鸞只當沒看見“家法”,向虞微言深深行了一禮。
虞微言啐道:“哼,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爹嗎?
“好好的太子妃,說不當就不當了,還把親妹妹丟在東宮任人欺凌!
“你又賽馬、又是在結盟大典上露臉,好不威風!可讓你當家,你當成了什麼樣子?
“正經女兒家該學的東西你一樣不學,非學那些沒用的,讓家裡遭了賊!竟然還讓箏箏懷了孕!
“眼下她一輩子都被毀了,你就是死十次、百次、千次,也賠不起!”
他不顧下人阻攔,揮起狼牙棒就要朝伏鸞身上打去!
連下人都緊閉雙眼,不敢看接下來那血腥又慘絕人寰的一幕;
可伏鸞不但躲都沒躲,反而理了理衣裳、直視虞微言道:“女兒這朝廷親封的琅琊郡君,恐怕不是爹能打得的!”
虞微言冷笑道:“哼,不過一個小小的正四品郡君,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當了皇后!
“可把你給顯擺的,連你老子都不認識了。為父勸你拎清自己有幾斤幾兩!
“你能當太子妃,全仗大魏祖訓,和你投了個好胎!你可別忘了;
“你伏家歷代太子妃,可只有一人最終被立為皇后!你……”
不知為何,他揚起狼牙棒的手,緩緩放下了……
虞微言端詳了伏鸞的衣裳,這確實是郡君全套服制,腰間還佩了印綬!
命婦的衣裳均為朝廷所授;他打女兒雖說“師出有名”;
可她穿著郡君的衣裳,打在衣服上猶如打聖上的臉。這如何打得?
須知就算是官員上刑,也得扒下官服方可行刑!
如今他總不能讓女兒脫了衣裳、挨他的打吧?
他只恨那通傳的下人蠢鈍如豬,居然給了伏鸞換衣裳的時間!
“看來這‘郡君’,也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麼!”伏鸞心下暗道。
她見她爹放下狼牙棒,就知自己暫時躲過一劫,便放心為自己辯解道:
“家中遭了賊,爹爹怪罪女兒治家不嚴,女兒心悅誠服;
“可箏箏如今的下場,均為她自作自受;若這也要算在我身上,難免有失公允!”
虞微言冷笑道:“哼,好一個‘自作自受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