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毫無辦法,唯恨自己沒有獨闖千軍的武藝。不消那武藝如神的李承乾,但使自己師父薛禮在此,領軍衝鋒,誰人能擋?要取恆元性命,直如探囊取物。
可惜,這些也只能幻想而已。薛禮並不在,有的只是顧況自己。戰局依舊膠著,而時間拖得越久,對他來說便越是危險。
顧況焦急,恆元同樣焦急。他身為全軍主帥,本該在前方指揮作戰,率軍防禦才是。如今卻被困在這樣一個地方,進退不得。若棄此地而去,又怕那些禁軍受顧況蠱惑,萬一開啟了城門,則長安危矣。
他屢次大喝,想止住這些禁軍,要揭穿顧況的胡言亂語,然而士兵的撕殺吶喊之聲響徹天地,恆元便是竭力呼喊,也彷彿是在沸騰的水中投入了一顆石頭,頃刻沒了聲息。
恆元氣的緊緊抿著嘴唇,雙目盡赤。終於,他伸手從親衛處接過一把短弓,仰天射了一箭,淒厲如鬼嘯的尖銳聲響劃破夜空,直朝天際去了。
“怎麼?”顧況駭然抬頭,只看到一絲銀亮的光稍縱即逝。“糟了!他在調兵!”
“趙將軍!”顧況緊緊扯住趙繼愈,低聲道:“速速分三千兵,封住身後的道路!”
趙繼愈此時已對顧況言聽計從,立刻調了三千人結成密集的隊形,在後方嚴陣以待。
過不多時,便有一隊人馬自後方殺來,禁軍得了命令,趁對方立足未穩,突然一陣衝殺,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,只得節節敗退。待他們穩住陣腳,已然折損了數百人。
帶隊的將領大為震怒,親自率軍奮力衝殺,將禁軍的前鋒打散。然而在趙繼愈的竭力彈壓下,剩下的禁軍死戰不退,堪堪將其敵住。於是後方的戰場又成了吞噬生命的泥潭,雙方戰士在反覆拉鋸中不斷倒下。
過了半晌,這七千禁軍面對前後夾擊,士氣頓挫,漸漸有不敵之勢。加上有一部分禁軍本就將信將疑,此時更是無心戀戰,不時有人從佇列中逃散,領兵校尉無論呼喊或是斬殺,卻怎麼也控制不住。
隨著禁軍的潰散,局勢更加混亂了。那名來援的將領顯然也不是個控制局面的好手,他一時無法確定是不是該對這些敗兵追殺。於是,一部分士兵衝了過去,將禁軍趕的到處奔跑,另一部分留在原地,彷彿打算結陣推進。在這黑夜的遮蔽下,逃散的禁軍們彷彿沒頭的蒼蠅四處亂撞,竟和追殺計程車兵混成了一團壯進陣中,手持長矛的關中士兵們投鼠忌器,反倒被他們衝的連連後退。
“必殺恆元!”顧況見局勢再也無法控制,乾脆豁了出去。他抽出單刀,領一隊禁軍朝城上衝去,打算混水摸魚,畢其功於一役。然而他才衝到一半,就發現身邊的戰士已經轟然散去,逃了個一乾二淨。
“該死!”顧況突然一個盤旋,躲開了一支自身側刺來的長矛。他順勢將長矛往前一帶,反手一刀將偷襲者喉嚨割斷。那支長矛被他左手猛然掄起,又將兩人自階梯上砸了下去。
“殺我?”恆元一直死盯著顧況,在這少年身上,他已經連續嚐到了失敗的苦果。他算上了這一次,在大好形勢下,竟依然被顧況攪了個亂七八糟、損兵折將。就算最終把顧況殺了,這恥辱的印痕也已經無法抹去。
“我要讓你後悔生而為人!”恆元把牙齒咬的咯咯直響,聽得一旁的親兵不寒而慄。恆元朝那個正在城牆腳下上孤軍奮戰的少年一指,冷然道:“與我活捉此人!”
恆元這個命令固然不是什麼好意,只是為了能有機會親自折辱對方,卻從某種角度上幫了顧況的忙。若他下了必殺令,則萬箭齊發,顧況便是有十條性命恐怕也難逃一死。然而命令一下,士兵均投鼠忌器,不敢輕易出手,而顧況步伐靈活,身形如電,又哪是輕易捉得住的?
顧況一邊揮刀劈砍,一邊觀察著局勢。他見周圍士兵漸漸朝自己圍攏過來,便知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