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對著盛怒的上司悲慼戚地說:“對不起,方隊,我家出事了。”
“你家能出什麼事?總不會是你媽殺了你爸吧!”小方隨口說道。
“隊長您真不愧是神探,斷案如神,正是我媽捅了我爸一刀,我爸現在醫院太平間,我媽在局裡預審股。”都這時候了,莊美容還不忘拍一個順水馬屁。
但這實在太出乎意料了!
莊美容將要到刑警隊時,大家以為會是一個美貌女子,名字煽情嘛!可沒想到卻是個五短身材的光頭小子。氣得隊裡的小夥子們挨個兒在他頭上狠敲一記,以示洩憤,“瞧你小子混得這小模樣,還美容呢!”
關於他為什麼叫美容,也流傳出好幾個版本,一是他父母想生個姑娘,名字都取好了,結果又是一爺們兒,只好將就了;二是他媽喜歡瘦身美容,乾脆生個孩子就叫美容得了。但誰也想不到莊美容竟是大名鼎鼎的地產界驕子莊競之的兒子。
莊美容為人隨和,出外勤,什麼危險活兒他都衝在前邊;在隊裡,為大家打水,買飯,無論誰指使都跑得飛快,整個兒一打雜兒的小夥計。真不像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。他人緣好,現在遇上這麼大一個天災人禍,都不知該怎麼安慰他才好。
他卻說:“龍琪龍阿姨也來了,她被我媽指控,說她當晚教唆殺人。”
這倒是一個新線索。上官望了小方一眼,“我去看看?”
小方搖頭,“不!”
龍琪上午9時被警局傳訊,原因是莊競之一案的兇手程淑惠指控她當晚教唆殺人。
龍琪讓楊小玉通知律師後,推掉手頭的一切事務,驅車來到公安局,她願意作個守法公民,依法納稅,並積極維護法律的尊嚴。
她一到,便被帶去錄口供。之前,程淑惠口口聲聲說:“是龍琪讓我殺人的,我問她是不是男人都花心,她說男人死了就不花心了……”
龍琪將當晚發生的事敘述了一遍。正在這時,陸星來了,開著一輛依維柯,車上,是昨晚參加莊競之宴會的一部分賓客。
“這些人都是我找的證人,來證明龍琪女士的清白。”陸星對預審股的同志們說。這人的資訊真是夠靈,行動也夠快。
既然有這麼多人證到場,又是陸公子出面,當然不會有事了。龍琪從局裡出來時,陸星開玩笑說:“龍總,怎麼感謝我對你的救命之恩?”
龍琪微微一笑,“我又沒請你來,是你自己主動要來的。再說了,維護司法公正是每個公民的義務,作為政府官員你只是做了你應該做的事。”
陸星哈哈大笑,“就事論事,不被人情所惑,有點像洋鬼子的作風。我聽說龍老闆一年中倒有半年在國外,大概是受了這個影響吧?”
“沒錯,我喜歡歐美國家那種照章辦事的作風。如今西風東漸,只要假以時日,中國人也會如此。”龍琪說。
“但願吧。”陸星意味深長地,然後絕塵而去。事情就這樣完了嗎?當然不,陸星陸公子的人情,可不能白欠。
龍琪目送他的車遠去,正準備返回酒店,剛一轉身,看見了駱如桃。她正慢慢地走過來。
“你該不是來看程淑惠的吧?”龍琪問她。
“我想我本來應該看一看她,但現在不是時候,我的出現恐怕會讓她更瘋狂。”駱如桃如是說。她的神色淡淡的,一點也沒有因為昨夜的變故而失態,甚至連裝一裝悲哀的門面功夫也都省略了。這也是個不同尋常的女子。龍琪想。而駱如桃的一句話也讓她頗為受用,她說:“我是來為你作證的。”
“哦?!”龍琪暗暗納罕。
“其實要說是教唆殺人,那個人應該是我,是我把程淑惠的火燒到莊競之的頭上的。”駱如桃笑一笑,“可是她卻寧肯誣陷你,知道為什麼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