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小方在現實與夢境中痴了半天,終於想起自己的身份和這次所為何來,便輕輕問道,“告訴我,我的頭髮怎麼變長的?還有你的?”
他開始查案了。
“我從香港請來一個美髮大師,他把你的短髮一根一根接成了長髮,很簡單的,就是個費事,他和他徒弟整整忙了六個小時。”
“那那個麥考爾博士呢?”
“你說呢?”龍琪問而不答。
那還用說,肯定是一托兒。小方不由好笑,兩人走出院子,一路上奼紫嫣紅開遍,他奇怪地走到樹下,晃了晃樹幹,然後恍然大悟,“我說現在怎麼會有桃李杏花,原來是盆栽的,再埋到地裡。這會兒的氣溫跟春天差不多。”
龍琪微笑。
“那你是怎麼是飛起來的?”──御劍凌空,塵落漫飛,瀟灑之極。
“吊鋼絲。”
“我怎麼沒看出來?”
“這就得問你自己嘍。”龍琪意味深長地。
小方苦笑,他嘆了口氣,“好了,現在該你告訴我,我該做什麼?”
是進入主題的時候了,龍琪說:“你還是先說說你今天遇上了什麼事。”
小方斟酌著將彪哥被子抓、自己抽屜被撬、電話被竊聽等都告訴了龍琪。龍琪點點頭,對他說了十幾年前的那樁舊案和她對歐陽明和陸文輝的懷疑。
“你為什麼一定要找出這個人呢?尤其是在這時候。”
“殺人者死,可他至今仍逍遙法外。而且在遊自力這件事中他又一次浮出水面。我想,他至少也是個聯絡員,像蛇一樣默默地潛伏著,伺機而動,借刀殺人。他的存在對我們太危險了。”
“噢!”小方沉思,“可就所發生的情況而言,我還是不能確定。比如在警隊發生的那一切,竊聽、撬抽屜,歐陽局長可以做到但陸……陸市長──”小方說到這裡卡了一下,畢竟那個人的分量與眾不同,“但對於陸文輝,他的手好像還伸不到那裡;而你們酒店發生的這一切,市長可以做到,局長就未必了,不在他的許可權之內。所以我們還是個不清楚。”
龍琪沉默一會兒後,“這一潭水太渾了。”
“是太渾了,而且讓我無法接受,真的,歐陽明是個老警察,更是個好警察;陸市長他也應該是一個好市長,我對他們還是比較瞭解的。”小方心情很沉重。
龍琪嘆息一聲,小方以為她要發點什麼感慨,不料她什麼也沒說,盯著遠處的一株桃花沉默著。一隻蝴蝶在花前翩翩起舞。
她的這份沉默給了他一種無形的壓力,他突然想起她在作安若素時說的一句話──“不要說她救過我,就是她生我養我,如果她敢作奸犯科,那也只有三個字──殺無赦!要不,天下還有公道嗎?”
她就是為了這一刻而說的那一句話嗎?
也就是說,她在那裡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有用意的。──想要公正,想要正義,那是不可以講私情的。這一點,小方明白。
他想了想說,“你放心,我會找出那個人的,不管他是市長還是局長。”
龍琪笑了笑,不置可否。小方苦笑,他真是怕了她了,於是說,“我倒不是不懷疑他們,我只是感覺還有第三種可能,那就是他倆這次都沒動手。而那個真正的、出賣遊自力的人,開始公開露面了,是他操縱了這一切。”
龍琪蹙眉,這一點,她不是不知道。
他看著她,“那真正的危險可就來了。”
龍琪則說:“已經來了。”
兩人邊說邊經過一條楊柳合圍的夾道,又穿林渡水過了曲沼迴廊,來到小王爺元康的院子。院門虛掩,迤邐的粉牆攔住了一干喧鬧的夭桃妖李,片片瑩潔的花瓣飄落在如絲的細草上,小方又不由得神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