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的地方,頓時心裡某處,便澀澀的疼。
那個人啊,一生奔波勞累,享過幾日高床軟榻之福?
勉強壓下心中翻滾的情緒,秦子期勉強笑笑,指著桌上的菜色,“林公子的手藝真好,平常做得多鍛煉出來的吧?”
林決只得尷尬的抓抓頭髮,“秦公子,說出來不怕你笑話,這雞我還是第一次做,我們平時有飯吃就不錯了,偶爾魚多的時候,會吃些魚或者魚乾。”隨即又補充道,“我娘以前愛賭,現在變好很多了,所以以後我們家的生活會越來越好的。”
“是嗎,那真替你們高興。”子期低下頭去,嘴裡有了濃濃的苦味。
那個人,從來不吃魚的。
長歌坐在門前的臺階上,望著黑壓壓的天空。
海邊的天氣真奇怪,明明前一刻還在和風暖陽,下一刻就陰了下來,天空低得似乎要把人壓得喘不過氣來。
“常姐姐,你怎麼都不說話?”林源和林雙玩得累了,跑過來偎進長歌懷裡。
“我在聽東西。”
“你在聽什麼啊?”
長歌揉了揉他的頭髮,“我在聽,暴風雨快要來的聲音。”
“暴風雨會跟你說話,說他們要來了嗎?源兒怎麼聽不到啊?”林源側著頭聽了一會兒,狐疑的問道。
長歌的嘴角彎成好看的弧度,“等源兒長到我這麼大,就會聽到他們的聲音了。”
林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,扭過頭去看正在收拾漁網的林春,“娘,你也能聽到嗎?”
林春一邊忙活,一邊笑道,“是啊。哎,常歌,你也是在海邊長大的吧,要不然怎麼這麼懂得看海邊的天氣?”海邊的天氣變幻莫測,出了太陽並不說明天就要放晴,所以雲層低也並不代表一定是暴風雨,不是長年在海邊待的人,根本不可能看得準。
長歌摸摸林源的頭,淡淡的答道,“有人教過我一點。”
能看清天時的變化趨勢,對於行軍佈陣的人來講,是極其重要的。只是現在,它只能被用來打魚用了。
“你師傅教的啊?”林春隨口說了一句。
“不,我弟弟。”長歌的聲音,有些低,幾乎要被吹散在突如其來的風裡。
有些時候,人不留客天留客。
長歌當然知道即將要有暴風雨到來,她其實也並不希望秦子期再在此處多作逗留,有些人有些事,她既已打算留在過去,便不想再過多牽扯。可是她也做不到去趕秦子期走,或者去暗示他有風雨來了,要走就早點走。
總之不管怎樣,等秦子期和林決他們吃完一餐飯的時候,暴雨已經下下來了。車伕趕著馬車被風吹得寸步難行,車伕還可以將就著在車裡睡一晚上,秦子期一個男子,總不能和車伕一起擠馬車吧。
於是,不管有人的心裡是如何的糾結,總之秦子期是走不了了。
接下來,就是睡的問題。
林家就只有兩間房子兩張床,以往都是林決領著弟弟妹妹睡的,如今把林雙換成秦子期,就變成兩個大人一個孩子擠一張床。
那張床?長歌站在門口,眼角狠狠的一抽,以前她就在好奇這巴掌大的地方,林決他們三個是怎麼擠著睡下的,今天又來了個秦子期,他們不疊羅漢看來是睡不下了。
林決把床收拾了又收拾了,可是怎麼也不可能把床收拾得更大了,只得站在床邊,說道,“秦公子,你睡吧,我今晚在桌子上靠一會兒就行了。”
“那怎麼行,”秦子期連忙推辭,“我隨便坐坐就行了,等雨停了我就走。”
“怎麼能讓您坐一晚上呢!”林決急了,上前來拉他。
“不用,真的不用。”秦子期推脫著,兩人在那拉拉扯扯的爭執不下。
“去睡我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