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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西風愣愣的看著永懷,她還沒感覺到自己通紅的眼睛滿布著殺機。不過深深吸了幾口氣之後,她倒是稍稍平靜了下情緒,再多的悲憤,也要壓在心裡。想真正為這些災民們做點事兒,就不能讓悲憤衝昏了頭腦,那樣不但救不了災民,連自己和親人也要搭進去。
夕陽西下,謝西風終於回到家中,眾人忙問她這一天都做什麼去了,聽說她去了城外,謝老爺謝夫人差點兒嚇得跌下椅子,直叫道:“我的兒,你去那裡做什麼?聽說他們都吃人的,你這樣的女孩兒家,怎麼……怎麼也敢去那裡?”
謝西風勉強笑道:“爹爹放心,女兒沒事。其實那些災民不像你們說的這麼可怕,他們也是人,不是長著毛的禽獸畜生。”說完將自己今日在城外的所見所聞將給謝老爺謝夫人聽,秋香忍不住又哭起來,也在旁邊幫腔道:“太慘了,老爺夫人沒看見,若不是跟著小姐,人說給我聽我都不信的,那哪裡還是什麼朗朗乾坤的人間,根本就是活閻王地獄,太慘了。”
謝老爺和謝夫人都是不知道這些的,聞聽也不由得都愣住了,謝東風更是忍不住掉下眼淚,對妹妹道:“明兒我也親自去城外熬粥,為他們盡一份力吧,也許就能少餓死兩個孩子……”
謝西風道:“不必你去熬粥,要幫他們,不是在這上面。”說完轉向父母道:“爹,娘,女兒是什麼人你們都清楚。自我管家以來,尤其是這二三年,商場相爭,我從未對誰手軟過。我知道人們背地裡都叫我夜叉羅剎,我不在乎。我從來不想當什麼人善被人欺的賢良淑女,所以從沒有婦人之仁。我也逼的別人家家破人亡過,雖然都是各有原因,但我絕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容易心軟的人。然而今日在城外,女兒真的是被震動了,那個孩子……他……他看上去還不滿十歲,身上……身上的骨頭卻根根可見,只是一層皮包著,他死不瞑目,小嘴巴還張著,似乎生命中的最後關頭還在喊著餓。隨處可見餓死無人收的屍體,老人,婦女,孩子,幾個瘦骨嶙峋的男人,神情木然的抬起一具具屍體隨意堆放到人群外,連坑也不挖,更別提裹屍的席子……”
說到這裡,謝夫人已經聽不下去了,流淚道:“孩子你別說了,娘聽了心裡難受。”謝老爺也道:“好了好了,爹知道你想說什麼,你想幹什麼事,就去幹吧。咱們謝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善人,每年修橋鋪路的,但這些年,卻也沒幹過喪良心的事兒。何況如今你管家,更是不知掙下了多少家業,也該往外散一散了。只是你記著,家裡最原本的那一千頃地,是你姥爺家幾代傳下來的,你不許變賣,這也是給咱們找個安身立命之所,總不能為了救人,最後全家人也跟著餓死,你爹我……我……唉,我就是不想著自己,我也不捨得你娘和你啊……”
謝西風“撲哧”一笑,過來摟著謝老爺的胳膊,眼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呢,嬌聲道:“爹爹說哪裡話?女兒是那麼個沒算計的嗎?女兒的確是想盡力幫那些人一把,但也絕不會把整個家都給搭進去。爹爹放心,有您這句話,女兒便可盡情施為了。”
“你……你可別惹出什麼禍事來啊?”謝老爺有些不放心,到底還是叮囑了一句。西風笑道:“爹爹放一百二十個心,女兒是要救人,能惹什麼禍?哼,想來算計女兒的人,現在還沒生出來呢。”話音未落,就被謝夫人啐了一口,聽她笑罵道:“一個閨女家,還有臉說這個,你啊,將來是真找不著婆家了,我聽你姐姐說那個小花子雖然是丐幫的人,但長得不錯,功夫也好,你看他對你有沒有意……”
“娘。”謝西風滿頭滿臉的黑線,跺腳道:“你在說什麼啊?永懷他只是個小孩子。”
謝夫人撇撇嘴,喃喃道:“那有什麼?只要對你好就成,你今年不也才十九嗎?算什麼大人?俗話說,女大三抱金磚……”
“夠了,娘你別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