唇雖厚,卻透著忠誠老實。只臉上那道長長的紅色疤痕,猛一瞧著有些子嚇人。
聞言,眾人鬨笑起來。
就聽孟石頭道:“老吳你莫不是覺得自己長得醜,這輩子恐難討到媳婦,才想拉著咱家王爺作陪罷!”
“哎!我說老吳,你那是甚眼光?怎讓我們聽得好似雞蛋裡挑骨頭?擱你如此說來,咱家王爺還真找不到個合適的媳婦了。”沈三兒踹他。
“仙子如何,也不過是個嬌氣包兒,在馬上顛上幾下就哭鼻子,嬌氣,太嬌氣!”老吳說罷又悶頭喝酒,半罈子酒下肚,使他臉上那道疤痕更顯色重,越加猙獰起來。
沈三兒道:“俺也曾聽聞那瑞敏公主如何聰慧了得,今兒個見了倒未覺聰慧,只這模樣便讓俺看掉了下巴。怪怪,這還是人嘛,分明天上來的仙子啊!”
而裴元修的十二親衛,此時卸了差事,於屋中飲酒閒聊。
會是何人?對於京中後宅之事半點不瞭解的裴元修苦惱起來。
能一同郊遊,此人必定能與九兒親近,才可在金吾衛的眼皮底下使馬兒受傷狂奔。
裴元修如何也想不起,上一世九兒墜馬後,皇上處置了何人,心中不免擔心起來。
然而,驚馬一事確有蹊蹺,金吾衛尋回玉雪獅子驄時,他看到了馬腹處明顯的傷痕。以他常年征戰,見慣了各樣傷口的經驗來判,那絕非樹枝剮蹭,恐是人為。可,是何人與九兒有如此大恨,欲要她死?
裴元修薄唇輕輕勾了勾,看來,老天也覺自己與九兒的姻緣不應斷絕,才在這一世如此幫著自己。
如此想來,當是此時發生之事,幸而這一世定數有所改變,讓他得以救下九兒。
且,自那之後,皇上再不許九兒騎馬。
上一世他與九兒在成親之前並無過多交集,卻也記得,當年九兒曾郊遊墜馬。手臂、腿骨斷裂,後腦也被撞到,於床榻之上昏迷了半月。嫁於自己之後,每到變天之時,便會渾身痠痛,頭更是疼痛非常。
裴元修回了書房便開始思索今兒個瓏玥驚馬之事。
此時的外院書房已經讓裴大命人打掃得纖塵不染。
他前腳走,後腳裴老夫人便命人將陳蓮碧尋了來。讓她不論如何也要當上裴元修的正房夫人。
該說的說了,該震懾的也震懾了,裴元修撩袍起身,往外院書房而去。
裴元修自然明白她心中有何伎倆,心中也曉得生母的嫁妝早便被她們用得差不多了。此時他提出來,一是想讓她們心中生刺,不可用得這般心安理得。再有,卻是為著一份念想,畢竟是生母留下的東西。
裴元修的目光於她面上停留了片刻,只看得裴老夫人心中慌亂非常,生怕他立時便要清點庫房去。直到裴元修點頭,她一顆懸著的心才算落了地。
“這……”裴老夫人看著裴元修透著寒光的鷹眸,半個“不”字也難吐出,沉吟了片刻,方尋著藉口,道:“如今王爺已過弱冠,這嫁妝也當是你自己打理了,我這老婆子斷沒有留在自己手中的道理。只,你也曉得,你母親的嫁妝又是田產又是莊子、鋪子的,這些年下來,若想理清了也不是一時半晌的事兒。如今我也年歲大了,精力不比往年,左右你此次回京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離了,便容我些時日慢慢整理出來可好?”
此時,倒讓她們上何處去尋那嫁妝?
其餘貴重之物不是擺在房中,便是拿去送人了,還有幾樣手頭緊巴之時拿去了當鋪。
裴元修的外家雖不善為官,卻是江南富戶,當初的嫁妝也算得上是十里紅妝。然而這些年讓她們花銷的已是不足三分之一了。只一些過了時的傢俱、首飾以及放久了糟粕的布匹料子,還在庫房之中未曾動過。
這樣想了,她們也便無甚顧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