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快,根基不穩,又經歷幾場大戰,必然導致統率人手青黃不接。目前蒼流教會有如此繁盛景象,這是因為卓起揚一手擴張的結果。只要有他在,以他的聲望穩定住局面,蒼流教的種種隱患就只會是隱患而已。但問題是——如果他不在了呢?”
望著秋無意悚然而驚的神情,蕭初陽微微冷笑了,“蒼流教的前輩人物死的死,隱的隱,放眼望去,也只有卓起揚能鎮的住人心。如今蒼流教的天下大會還在籌備中,若是一教之主突然死於非命,就只有一個結果——人心浮動,內亂群起,蒼流教分崩離析!”
秋無意臉上閃過思索的色彩,“所以,你選擇這個時候前來行刺教主?”
“不錯。”
“連自己的性命也不顧?”
“若能除去卓起揚,以命搏命,殺身成仁亦是無妨! ”
“殺身成仁?”秋無意慢慢重複著,嘴角漸漸上揚,泛出隱約的笑意來,“我倒要試問一句,你又怎麼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是仁,亦或非仁?如今江湖大亂,武林眾人也不過是按照自己各自的方式活命罷了,黑道白道,正派魔教,彼此之間孰是孰非,誰又能說得清楚!”
神色間的笑意變成了冷笑,他的視線直視著蕭初陽,平靜卻尖銳的質問著,“你,就能麼?”
蕭初陽沉思了片刻,抬起頭來,“不錯,是非仁義,只在人一念間。江湖中的恩怨糾葛太深太重,我也不能絕對保證自己的作為是對的。”
“但是,有一點可以確定。”他坦然直視著秋無意,“若是能拋開個人私怨,一個人該做什麼,不該做什麼,就能看得比旁人更清楚。就比如說今天前來刺殺卓起揚。中原武林的格局原本互相牽制,相約制衡,但就是因為他的勃勃野心,卻造成了如今亂世,死傷無數。所以他若死,對武林來說是好事。”
秋無意冷冷一哂,“你一直都是這樣,開口殺身成仁,閉口拯救武林。但你有沒有想過,江湖上過的是刀頭舔血的日子,武林中人縱然有良善之徒,卻也多的是死不足息的敗類。你用你的性命來阻止蒼流教一統江湖,結果卻是讓那些敗類繼續在武林上作威作福,豈不是可笑之極?!”
蕭初陽沉默了。
思索良久,他輕輕嘆息一聲,“縱然江湖上多的是敗類,只要能多挽救一個良善之人的性命,就已經值得去做了。”
飛揚的衣襬掠過秋無意的身體,又擦身而過。蕭初陽的腳步沒有遲疑的向牆角處走去,跪倒在擁抱著彼此而去的兩個人身前,默默的凝視著他們。
不知不覺的,眼睛中泛起深刻的哀傷,卻又升騰著其他種種難以明喻的色彩,如火焰般的跳躍不休。聲音卻沉了下去,低聲而沉重,近乎喃喃自語的說著,
“知道麼?燕大哥擔心會誤傷到你,特意潛進修竹院和你說話喝酒,就是為了在我動手的時候能拖住你,不想卻害了他。。。罷了,也是命該如此,燕大哥,我終究來遲了一步。救不得你,我抱憾終生。”
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,目光中帶著隱藏不住的傷和深到刻骨的痛,望著遠處的那個身影,
“我不會後悔我的作為。只不過。。。無意,加上今天的憾事,我這一生,你給我的遺憾未免太多了些。”
昏黃的燭火閃耀在蕭初陽平靜的臉上。憔悴的面容,消瘦的臉龐,只有那雙眸之中的堅毅堅持,歷盡日日夜夜的風霜勞苦,卻始終沒有一絲的改變。
秋無意的目光久久定在蕭初陽的身上,又緩慢的移到燕孤鴻和聶玉心的屍身處,也不知在想些什麼。神色間帶著幾分恍惚,竟是想到痴了。
時間安靜緩慢的流逝著。無盡的沉寂擴張成無形的壓力,籠罩在狹窄的牢房內。漸漸的,那種焦灼等待的壓力無聲無息的鋪散開來,壓迫著人的心頭,瞬間竟彷彿經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