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eed a closure。(你需要一個了斷。)”
“告訴我上次你離開的原因。”
“……”堅固的沉默。
“瀝川,你是不是,得了很重的病?”我眼淚汪汪地看著他,“你知道,無論你得了什麼病,我都不會在乎。我不在乎你只有一條腿,也不會在乎你有什麼病。”
“我沒得什麼病,不必為我擔心。”
“那麼,我要你看著我眼睛,”我凝視著他的臉,“看著我的眼睛,然後對我說:你,王瀝川,不愛我。”
他低頭沉默,片刻間,又抬起頭,看著我的眼,一個字一個字地對我說:“是的,小秋。我不再愛你了。我希望你我之間的一切,在新年到來之前,完全結束。我希望你徹底地忘記我,對我不寄任何希望,再也不要給我發郵件。你——能做到這一點嗎?”
我的心在一點一點地縮小,頃刻之間,變成了一個硬核。
我說:“我能做到這一點。不過,我有一個條件。”
“什麼條件?”
“我可以結束一切。不過,你得留在北京,留在CGP。”
他看著我,研究我的表情。然後說:“留多久?”
“留到我說你可以走為止。”
“在此期間,你能否保證,我們只是普通同事關係?”
“我保證。”
“那好,我答應你。”他說,“But you must move on。”
我沒有回答他的話,只是冷冷地站起來,說:“對不起,我需要去一下洗手間。”
我快步走進洗手間,關上門,坐在馬桶上,眼淚嘩嘩地往下流。
搞什麼女權主義啊,我對自己說,對於瀝川,我除了哭,就沒有別的辦法了。我在馬桶上抽噎,神魂俱斷、萬念如灰、以為一個小時可以止住。等我終於哭完,顫巍巍地從馬桶上站起來,已經過了五個小時。我用光了馬桶旁邊所有的草紙,等我來到洗手池根前,看見鏡子裡面的我滿臉是水、披頭散髮、雙眼腫成了兩個巨大的核桃。而我的眼淚,還沒有止住,還在不停地往外流。我抱了一大卷草紙,不知怎地,悲從中來,嗚嗚咽咽又在門邊哭了二十分鐘,終於不再哭了。便用圍巾包住臉,低頭走出賓館的大門。
有人走過來,幫我穿上了大衣。
我們默默地走到汽車旁邊,他拉開車門,我迅速地坐了進去。
我的心在深夜冰涼的空氣中漸漸鎮定。
那人輕嘆一聲,俯身下來,替我係好安全帶。
在那一瞬間,我忽然說:“瀝川,我要摸摸你的後腦勺。”
不管他同意不同意,我像考古學家那樣,用手按住他的頭,將他的頭蓋骨細細地摸了一遍。
他關上車門,坐到我的身邊。
“為什麼要摸我的後腦勺?”
“我想知道你的腦袋是什麼材料做的。”
30
關於我雙眼腫成大核桃這一現象一直持續了一個禮拜。不管人家相不相信,我的官方解釋是我的眼睛被某種有毒的蟲子蜇了。我從來不去餐廳吃飯,免得成為好事之徒的笑柄。如果不得不出門,我就戴上墨鏡、用圍巾包頭,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。如果不得不講話,我儘量顯得cheerful:“嗨!小丁,我剛出去吃了碗敲魚湯,隔壁那家館子的。想不想下次一起去?”——他當然不會去。有家有口有老人,放著高階賓館裡的免費三餐不吃,自己掏錢下小灶?No way。 在走廊上碰到蘇群,我叫他,故做親熱:“蘇先生,想不想去逛商場?買點土特產回去給太太?我路熟,我陪你!”他看一眼自己的結婚戒子,擺手:“謝謝關心,太忙不去了。”
若在走廊遇到瀝川,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