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她的青絲,半披於肩,愈襯出雪膚花貌,纖細的手,兀自拿著一枝九鳳雕花簪,鳳做九尾,每一尾上皆綴明珠, 細密璀璨的流蘇順著鳳尾垂墜下來,她信手轉著這枝鳳簪,流光瀲灩間,坐於她面前的一女子輕聲道:
“姐姐,皇上今晚還是未翻牌子?”
說話的女子正是林愔,她穿著青素的衫裙,臉上,不施一絲的脂粉,譬上也皆是白色的珠花。
景王戰死傳到鎬京時,她幾乎沒有辦法承受這樣的事實,若不是林蓁懇請皇上許其接她入宮調養一段日子,或許,她也會隨了景王而去。
她愛他,從小,她就愛著他,可,她也清楚地知道,他的心裡,是沒有她的,僅有那一人,而那人,正是她最親的姐姐。
即便這樣,又如何呢?
姐姐還是入了宮,成了皇上的至寵,景王,也奉了聖旨,迎娶御史大夫的長女秦惜為王妃。
本以為,她也會在某一日門當戶對地嫁於一名或許從未謀面的官宦子弟,但,命運就是這樣的神奇,她沒有想到,秦惜會因為阻止景王納側妃而自盡,更沒有想到,在其自盡後,景王會請皇上把她賜於他為妃。
當賜婚的喜訊傳到太尉府時,在那瞬間,她僅覺得世上最幸福的女子莫過於她,而事也是,嫁入王府後 ,他對她,極盡恩愛,雖然,他不會每晚宿於她的房中,可,他的關懷依然是無微不至的。
得失如此,真的失復何求呢?
但,這樣的幸福,連上天看了都會嫉妒吧,所以,這一次的征伐東歧,竟讓他和她天人隔。
這,讓她再無法釋懷,甚至,在接聞噩耗的當場,就一想一死了之。
如若不是早有預見的父親吩咐貼身丫鬟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,她連進宮都撐不到。
幸好,她的姐姐,林蓁,始終陪著她度過這段難熬的日子,也在這段日子中,她驚訝地發現,姐姐並沒有想象中那般盛寵,在她入宮相伴的三個月裡,皇上對她竟連一次牌子都沒有翻過。
難道,真的,都是假象?
因著父親官居太尉,皇上不得不刻意營造出的假象嗎?
即便如此,孩子總是真的罷。
一個男子,賜給一個女子,他的孩子,是最珍貴的表達。
她一直這麼認為,只可惜她的肚子不爭氣,縱然景王每月宿在她房中的時間不少,但,她卻至今未能替他孕育子嗣,這一點,在如今看來,不能不說是一個遺憾,是這輩子,再無法彌補的遺憾!
“皇上?呵呵,這幾月,皇上沒有翻過一次牌,更何況,是本宮呢。”林蓁淺淺笑著,心不在焉地,把那鳳簪往一旁的几案上一擲。
“司飾坊為姐姐特製的這根簪子真的很華美呢。”林愔方才問出的那句話,是這三個月間,她一直想問,卻總是猶豫著不敢問的。
如今,既問出,又得了答案,除了,替姐姐惋惜之外,她不知道,還能怎樣。
姐姐入宮伴駕,或許,真的,並非是那麼幸福。
假若,當初,她選的是景王,是否會更好呢?
不,不,她否定了這個念頭。
她若嫁了景王,景王更加不可能會迎娶她了。
原來,親姐妹間,始終還是有一些話,是不能說的。
“再美又有何用呢?女為悅己者容,值得本宮容的那人,心裡,卻早沒了本宮。”
她冷冷地說出這句話,水眸裡蘊出一絲的哀怨。
“姐姐,再怎樣,如今,六宮無後,惟獨姐姐的貴妃獨尊啊,母儀天下,亦是指日可待。”
“妹妹,此刻皇上跟前,惟有蓮妃一人。”林蓁徐徐嘆道,端起一旁的茶盞,輕抿了一口紫尖,唇齒留香猶憶起,往日,他最愛的,就是這紫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