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雙手老老實實負在身後,越千城目視前方,「也不是,我幼時居住在燕歸城,十二歲那年隨父親遷居到凌雲城,在遷居到凌雲城之後,我才認識小白他們。」
花涴驚訝抬眸,「啊,你小時候住在燕歸城啊?」她猛地合掌,「我也在燕歸城住過!小時候我居住在燕歸城的祖父家中,由祖母撫養,後來父親才把我接到京城。」她朝越千城由衷微笑,「說不定我們小時候見過面呢!」
難怪她總覺得越千城面熟,原來他們小時候住在同一個城裡!也許幼時他們曾經一起玩耍過也說不定。
越千城平靜笑笑,是的,他不僅知道花涴幼時也住在燕歸城,他還知道那時她是如何的活潑頑劣。
話都趕到這兒了,他本打算趁機和花涴相認,可是想到幼時的自己是那般模樣,也許花涴根本不記得他,倘使記得他,又興許只把他視作笑話。
男子的自尊心作祟,越千城把相認的想法收進心底。
再等等吧,他這樣想。
遠處人潮中傳來陣騷亂聲,似有人在哭喊著什麼,發出的動靜與周圍的熱鬧喧囂格格不入。
越千城跟在花涴身後朝傳出哭喊聲的地方走去,邊走便邊低聲道:「也許吧。」
已有官府的人先一步趕到了,舉辦桃花節大小算個重要活動,官府的人全程都在,為的便是防止出現什麼惡□□件。
「小婦人,你哭什麼?」官府的人講話素來中氣十足,哪怕是一句詢問的話,聽來也像是質問。
越千城和花涴靠上前去,只見被人潮環繞的道路中間,有個約莫三十出頭的小婦人席地而坐,她的頭髮亂糟糟的,臉上是道道眼淚刷出的淚痕,「我夫君他……他……」小婦人啜泣不止,悲傷得幾欲昏厥,「他死了!」
幾個官兵面面相覷,聲音又拔高一些,「怎麼死的?」
小婦人哭得嗓音沙啞,「我也不清楚……昨夜他飲酒到半夜才歸來,澡也不洗便往床上爬,我恐他受涼,特意幫他蓋好被褥才睡去。睡到半夜,我聽到他嘔了幾聲,可我太過睏倦,並未起身檢視,等到方才我起身再看……」小婦人嚎啕大哭,「我夫君已經不喘氣了,他的臉色青紫一片,駭人得緊!大人,小婦人也不清楚夫君因何亡故。」
越千城聽到周圍的人低聲議論,「哦,原來是老孫的媳婦兒雯娘,他們夫妻倆感情素來好,咱們街上的女人家都艷羨不已。哎呦,你說這人怎麼說沒就沒了,雯娘以後該怎麼辦?」
還有人道:「老孫那傢伙就愛喝酒,雯娘早說過他許多次了,他總不聽。這下好,把自個兒的命喝沒了,雯娘身子不好,他們家孩子手又有殘疾,十根指頭湊不全,留下孤兒寡母的,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?」
花涴看了會兒,周圍人聲嘈雜,她附耳同越千城道:「你覺得她家夫君是怎麼死的?」
花涴清淺的呼吸噴在越千城的耳垂上,他抖了一下,才道:「喝醉酒的人神識都不大清楚,他嘔吐的時候,可能誤將嘔吐物吸進了喉嚨裡,導致呼吸不順暢,窒息而死。」
這也符合小婦人方才說的臉色青紫。
花涴想了想,的確有這回事,她家鄰居便是喝醉酒後被嘔吐的穢物堵住鼻子憋死的,估摸這個女人的夫君也是這樣。
這裡瀰漫著的悲傷氛圍與桃花節的熱鬧喧囂格格不入,遠處的人們尚不知這裡發生了什麼,仍舊在歡笑著享受這個陽光明媚的日子。
活著就是這樣,不知死亡和意外哪個先來,想要一帆風順總是不大可能。
☆、第二十五章
官兵們對雯娘生出幾分憐憫之意,領頭的對雯娘道:「你在前頭帶路,我們去你家看看。」
雯娘啜泣著「哎」了一聲,她想要站起身,可大抵是悲傷過度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