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像半個瘋子。
看來他當真愛茜素入骨,只有茜素才能讓他擺脫掉那一身文人固有的傲慢勁兒。
花涴縱然不喜歡重山,可看到他這副痴情的模樣,心底不由得也觸動三分。她語氣哀傷低沉道:「只怕,茜素不能回答你,也不能看你為她而作的詩篇了。」
重山側目看她,眼中含著不解,「什麼意思?茜素她不願見我嗎?」
花涴不忍說出那個噩耗,她抬頭看向越千城,示意他將那個訊息說出來。
越千城回看她一眼,轉過頭,乾脆利落地對重山道:「她死了。」停頓一下,將這句話完善,「茜素死了。」
「砰。」茶盞落地的聲音傳來,越千城和花涴循著聲兒望去。
如汀呆呆站在桌子邊,滿臉寫著不可思議,她也不管腳會不會受傷,徑直踩過地上的碎片,搖搖晃晃走到越千城對面,「你說什麼?」她竭力維持優雅的儀態,可當人在面臨巨大的衝擊時,儀態如何已不重要了,「我是不是聽錯了?」她問越千城。
越千城篤定重複,「你沒聽錯,茜素真的死了。我們……找到了她的屍體。」
如汀連連搖頭,大顆大顆的眼淚很快從眼眶中滾落,「不!不可能!」她啞著嗓子道:「茜素同我說她過夠了這樣的日子,她……她說,她要離開這裡,到一處無人認得她的地方生活,她好端端地離開我身邊,一定也會好端端地回來,她怎麼會死呢?」
人在悲傷至極時會忘記掩飾,如汀一直瞞著重山,不讓他發現她知道茜素離開的原因,現在由於悲傷過度,神志不清醒,她竟把實情說了出來。
重山用失望至極的表情看向如汀,「你知道茜素的訊息?那你為何不告訴我?」
如汀沒有回答他,只是默默垂淚,眼淚淌得太快,她根本來不及擦,全順著臉頰滴到衣服上去了。
猛地站起身,重山腳步沉重地走向如汀,顫抖著抬起手,他以指尖對準她,「如汀,你騙我!」
如汀仍舊沉默不言。
嗓子裡發出怪異的「咯咯」聲,重山抱住腦袋,試圖逃避眼前的現實,口裡不停重複著一句話,「你們都在騙我,都在騙我!」他鬆開抱住腦袋的手,一股腦兒將桌子上的茶盞全部掃落地面,「茜素不可能死的,」他癲狂無狀道:「仙女是不死之身,她不可能會死!」
怕茶盞的碎片濺到花涴,越千城擋在花涴前面,語氣仍舊冷靜,「茜素的屍體現在在衙門裡,你可以去見她最後一面。」
重山搖晃著身子,喃喃道:「騙子,都是騙子。」兩行清淚卻悄無聲息從眼角滑落。
擦去眼淚,他大喊一聲,「茜素!」衝撞開擋在門口的白羽生,他慌張無措地跑了出去,不知要做什麼。
☆、第四十六章
越千城怕重山做傻事, 朝白羽生努努嘴,他道:「小白,跟上去看著, 別讓他做傻事。」
白羽生不喜歡重山,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出事,不情不願地轉身朝外走, 他懶懶散散道:「行吧。」
相比重山的癲狂無狀, 如汀顯得冷靜許多,也許是她內斂的性格使然。只是, 不停流淌的眼淚和哀慟欲絕的神情彰顯著如汀此刻有多麼難過。
房中只剩下三個人。
越千城和花涴相視一眼,他們都不知如何勸慰哀慟的人, 這是門技術活。
也許, 讓她痛快地哭出來才最有效。
良久,如汀終於接受了茜素去世的事實。
她從袖中掏出手帕,輕輕擦拭著臉上的淚水, 喃喃低語道:「從父母雙亡的那一刻, 我便應當知曉, 這一生,我註定是孤獨命, 不能奢望親情和友情。我該認命的, 不該試圖和上天作對, 去結交茜素這個新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