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厲如劍般的眉峰微微上挑,他用幾乎可以洞察一切的深邃目光凝望雯娘,「夫人,請你告訴我,既然老孫頭死亡的時間是上半夜,你為何要在黎明時分,趁有賊人闖入的時機,再一次佯裝殺死他?你究竟想掩蓋什麼?」
說到底,雯娘是個婦道人家,長期相夫教子,心機沒有修煉得太深,被越千城這樣擺出證據逼問,她不由得露出慌亂的神色,兩根藏在袖子下的食指不停攪拌,只緘口不言。
將越千城的話從頭到尾聽完,官兵們才終於恍然大悟,原來這件有隱情的案子裡還有隱情,他們都著了這個小婦人的道。
圍觀的百姓們太多了,他們先是判錯了案子,接著又認錯了兇手,官兵們覺得面子受損,乾脆不說話了,乾等著那位年輕的公子哥幫他們揪出真兇。
越千城講話咄咄逼人,語氣較為硬氣,花涴接過他的話,扮演了較為溫和的勸說者,「夫人,讓你兒子出來吧,」她放軟語調,緩緩規勸雯娘,「不管他行兇的緣由是什麼,殺了人終歸是要負責任的,縱然他躲的了一時,可也總躲不了一世,官兵們會想方設法將他捉拿歸案的。」
雯娘快速地咬一下嘴唇,語氣快速而決絕道:「我不知道他在哪裡,人是我殺的,你們要抓就抓我。」
場面僵持住了。
官兵們看不下去了,他們耗不起啊,今兒個的天氣這麼好,街上這麼熱鬧,他們還想去湊湊桃花節的熱鬧呢。
「得了,」兩個官兵作勢要帶走雯娘,「既然你什麼都不肯說,便和我們去衙門走一遭吧,花捕快說的好,你兒子躲的了一時躲不了一世,先將你帶回去,咱們再貼佈告找他。」
圍觀的百姓們讓出一條道。
官兵們正要押解著面容憔悴的雯娘離開此處,突然之間,一個模樣尚顯稚嫩的男孩從房舍內衝出來,一邊喊著「你們放開我娘」,一邊將押解雯孃的官兵撞開。
雯娘本來已經停止了哭泣,見到從房舍內衝出來的男孩後,她的眼淚瞬間盈滿眼眶,「梁兒!」她又悲又急道:「娘不是讓你躲好嗎,你出來作甚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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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二十九章
那個叫梁兒的男孩應當是雯孃的兒子,看上去頂多十三歲,滿臉的稚氣未脫,「娘!」梁兒痛哭道:「您這輩子吃了太多苦頭,我實在不能再看您頂替我去做牢了,我長大了,能保護你了。」他張開手臂護在雯娘前面,「你們要殺要剮都衝著我來,別欺負我娘!」
俗話說,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,誰也沒想到,雯孃的兒子就藏在家裡。
半大小子的蠻勁最大,官兵們被他撞這麼一下,疼得齜牙又咧嘴。
花涴怕他衝動之下再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,罪名越安越大,幾個箭步衝到梁兒身邊,她拽住他道:「好了好了,你冷靜些,別衝動。」
梁兒用手背囫圇抹了抹眼淚,淚眼朦朧地抬起頭,他掃了花涴一眼,突然,像覺得哪裡不對勁似的,他猛地抬起頭,又看了花涴一眼,繼而像被嚇到了一般,身子開始發抖,「是你!」他驚呼道。
花涴神情不解地指了指自己,「你認得我?」
梁兒嚥了咽口水,又問了花涴一個奇怪的問題,「你是誰?」
花涴更懵了,「什麼意思?」
越千城看了看梁兒,又看了看花涴,清正的少年面龐亦開始浮現不解,他問梁兒,「你見過她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