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見,拼著最後一絲清醒的神智:“父親……救、救我……”
克里斯扶柺杖的手逐漸握緊,唇上短胡壓了壓,停頓半晌,他咬牙回答:“的確如此。”
“他今天動了我的女人。”賀司嶼眼風慵懶地掠過去,不給人留喘息的餘地:“克里斯先生認為,這是錯了,還是沒錯?”
直視男人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,克里斯知道沒有求情的必要,家族大局為重,其他所有皆可犧牲。
他面上帶笑:“惹賀先生不快,自然是犯了大錯。”
伊萬猝然變了臉色,殘喘著:“父親……父親……”
克里斯垂首,溫和說道:“碰了賀先生的人,是伊萬沒長眼,只是他年輕氣盛,不知賀先生能否給我一個薄面,留留情?”
“我想,賀先生也不會想與羅西家族結怨,對否?”
明裡暗裡的威脅。
可惜根本壓制不住賀司嶼的脾性。
“今晚的戒已經破了,我無所謂再親自動一回手。”賀司嶼從頭到尾都是冷冷淡淡。
別說留情,他連眼神都沒再留下,話落便越身離開,那強盛的氣場卻久久揮散不去。
克里斯眉胡都深深皺起來,有人上前詢問他意思,他閉了閉眼,打了個手勢。
“不要……不要啊父親,父親!”伊萬不知哪來的力氣,忽地掙扎起來。
……
小茸奔到休息間,開門就看到蘇稚杳。
她抱著腿蹲在地上,臉在臂彎和膝蓋間埋得很深,單薄的肩背發著抖,哭得喘不過氣。
小茸嚇呆,慌忙跑過去,跪坐到她面前,驚心地問:“杳杳你怎麼了?”
蘇稚杳剋制不住地哭,喉嚨不聽使喚般,聲音一徑放出來,哭得像個孩子,幾近崩潰。
“杳杳,你別嚇我,發生什麼事情了啊?”小茸慌里慌張地去撫她的背。
蘇稚杳肩膀抽聳著,哭腔湧出痛苦和絕望。
“我做錯事了……”
眼淚控制不住地飆出來,嗆入鼻腔,蘇稚杳咳了好幾聲:“小茸,他再也不會理我了。”
來宴會前有多麼光彩動人,眼下她就有多麼狼狽落魄。
漂亮女孩兒笑有笑的感染力,哭也有哭的感染力,小茸都忍不住鼻子跟著她酸澀起來。
小茸輕聲問:“賀老闆?”
她沒回應,泣不成聲。
“不會的杳杳。”小茸輕輕擁住她安慰:“徐特助才告訴我,如果你準備好了就送你回酒店呢,而且賀老闆剛剛還為你教訓了伊萬……”
蘇稚杳拼命搖頭,失聲緩不過氣。
拉斯維加斯的春夜這樣冷。
冷得凍住心裡某一塊地方,然後猛烈地坍塌了下去,心跳停止了,生命停息了。
墜兔收光,再也等不到盛大的天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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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夜之後,蘇稚杳再沒見過賀司嶼。
不知是他骨子裡的紳士教養,還是他給出的最後體貼,那天晚宴,她坐著他的車離開,翌日也是坐著他的車去到機場,給足了她在外的顏面。
只是他沒再出現過。
回到梵璽,蘇稚杳發現,他連二窈都安排了人長期上門餵養,應該是再也不想看見她了。
於是她沒再厚著臉皮留下,收拾了自己的東西,搬回到次頂層。
那是他的家,她連二窈都不敢再上去看。
蘇稚杳不知道賀司嶼在不在京市,或者有沒有回過京市,她沒有他的訊息,也許是因為她對外還是賀司嶼的人,名媛群裡很安靜,從此不再發賀司嶼相關的話題。
大抵她們是建了新群,為避開她。
蘇稚杳一個人住在次頂層,渾渾噩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