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陳市長,你太多慮了。我問過黃老三,是顧老闆的小子在海州跟人家鬥氣,把人家給打慘了,現在人家跑到榮州來報復,結果你來我往地越鬧越大。陳市長,你也知道那幫小子是屬螃蟹的,吃不得半點虧。”
陳獻坐在那裡,思量了半天,還是搖搖頭道:“老張,這事不急啊。”
張偉利卻急了,“陳市長,你知道你離開榮州去霞州那兩年,沈躍飛囂張成什麼樣子了?而且那兩年他跟那幾個老闆的關係是打得火熱。你回來了,按道理說要回來繼續服從你的領導指揮,可這小子卻一副分庭抗禮的樣子,完全就是反骨仔。”
“老張,躍飛對我還是很尊重的。”陳獻心裡對這位昔日言從計聽、現如今卻羽翼豐滿的心腹愛將也是糾結萬分。說他不聽話?可他在大方向還是站在自己一邊,說他聽話?人家已經是自成一派,手下也有一幫子人,而且跟自己這邊的人鬥得很厲害。尤其是公安系統這個要害部門,完全只聽他的指揮,自己的招呼都不怎麼管用了。
聽到陳獻的話,張偉利知道自己這位老上司心裡還是有顧慮的。於是決定再加一把火。
“陳市長,我知道你對沈躍飛的感情,他是您從一個副鎮長一步步提到現在這個位置的。可是陳市長,他已經變了,不再是以前的沈躍飛了。而且他跟湯凱旋不同,小湯才四十歲,還等得起,而沈躍飛已經五十二了,他不想在副廳級這個位置上再等幾年。陳市長,你離開榮州市那兩年。讓沈躍飛的心變野了。也變大了。”
陳獻不由皺緊了眉毛,他雖然知道張偉利慫恿自己收拾瀋躍飛的心思,無非是取而代之,爭取在自己派系小團隊裡獲得更大的話語權。但是陳獻不得不承認。張偉利的話從某些方面不無道理。
“陳市長。”張偉利這時壓低嗓門說道。“我聽說沈躍飛在向關書記靠攏。”
“老張,沒有根據的話不要亂說。”
“陳市長,我怎麼會亂說。有時候沈躍飛去海州市向省政法委彙報工作。上午出發,下午關書記就去了海州。有時候關書記上午去海州,沈躍飛下午也跟著去了。都好幾次了,不會這麼巧吧。”
陳獻的眉頭皺地更深了,張偉利繼續說道:“陳市長,現在你在政府這塊,沈躍飛卻守在政法委,可以名正言順地跟關書記接近。而且我聽說關書記是尹書記的人,當年在廣寧市就是出了名的老狐狸,要是沈躍飛萬一被關書記拉過去了,這榮州市的局面就不好說了。”
陳獻眼睛裡閃過一道寒光,這是他最忌諱的。在整個市委領導班子裡,他忌諱的是兩個人,一個是關福山,一個蘇望。不過相對而言關福山的危險性要比蘇望高的多。因為關福山是海西人,從政三十餘年,在這裡根深蒂固。雖然來榮州也是初來乍到,可你備不住人家在海西省的人脈廣深。都是一個省的,難保不會七扯八扯地就拉上關係了。
而蘇望的背景就單純多了。陳獻仔細分析過,蘇望到榮州市很大可能是鍍金。藉著榮州大案的機會進行所謂的“組織人事制度改革”,這樣省裡就能給各方面有個交待,也能彌補上面對海西省的看法,而蘇望則可以藉著這個所謂的改革撈到政績,皆大歡喜。
所以當初在市常委會上蘇望間接點出這個改革的“深意”後,陳獻不敢阻擋省裡大佬們的算盤,讓方案順利地透過,在後續的施行中保持不支援、不反對的中立態度。
因此在這種情況下,陳獻非常忌諱沈躍飛投向關福山。他非常清楚沈躍飛,這可是自己一手提上來的,要能力有能力,要人脈有人脈,就是差些背景後臺,所以陳獻覺得‘投向關福山、搭上省裡一哥尹書記的線’這條路子對於沈躍飛很有吸引力。而關福山一旦得到沈躍飛的“加盟”,那就是如虎添翼,對自己威脅極大。
陳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