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如果貝爾爵爺警戎心足夠,不要親自出城迎戰安博芮,他或許還活著。就其特爾斯堡失守,他們仍能投奔亨利,或其它城堡。
假若亨利不垮,假若國有國法……假若吉伯特暴斃。現在連他暴斃也來不及了。她身在利諾的城堡裡,難免受他控制,不管有沒有吉伯特在一旁搧風點火,他也會堅持婚禮照常舉行。
他們步上朝向大廳的樓梯,若薇娜的一顆心猛往下沉。吉伯特沒有誇大其詞,利諾的確富有,他聘請有大批武士,晚宴的桌上是金盤銀匙和佳餚美酒,牆上則是裝飾的金銀武器,鑲著珍貴的寶石。
僕人們忙進忙出,神情慌張。在他們身上,利諾卻沒有多花一分錢,他們穿得破爛,身上又骯髒,每個人都神色不定。
利諾高高在上,像個皇帝似地坐在那裡。若薇娜從外面走進來,已經看到三名僕人無緣
無故被打,一名被打倒在地,又被踢了兩腳,以確定他不要繼續裝死。
她看不過去,停下腳步,使吉伯特不得不來拉她。這時踢人的武士抬起頭來,發現她在看他,竟然對她露齒而笑。沒有一絲後悔,也沒有一點慚愧,對他的作為還頗為得意。
大家都知道,沒有淑女在場,一些男人的行為可能近乎野蠻。但有淑女在時——像現在有的武士身邊有妻子——氣氛不至於弄得人獸不分。
那些女人沒有任何反應,似乎這種事已司空見慣。有人說要看領主的個性,只要看他手下人的表現就知道了,因為善與惡,那些人大多就像他們的主人。
柯白恩堡的主人品行如何,由這件事可見一斑。
她一直不肯直視主人的餐桌,拖著面對惡運的時間。不過吉伯特站住腳,她即刻知道躲不過了。
雖然多少有點心理準備,第一眼看見高武·利諾,還是嚇得她差點當場尖叫。她不由自主後退半步,被吉伯特拉住。
簡直無法想象,那人不止是老,他看起來已經死了,變成乾屍。他的面板沒有一點血色,慘白得像雪。他皺紋之多,幾乎沒有一吋光滑的肌膚。頭上是白得發黃的頭髮,完全看不出原來的顏色。彎腰駝背使他和若薇娜高矮相當,而她不過才五呎多幾吋。他穿著顏色鮮亮的袍子,領口和袖口都鑲著毛邊,看起來十分可笑。
眼白部分是暗黃色的,原本的灰眼眸蒙上白圈,她猜他差不多瞎了,所以他幾乎貼到她臉上才看得見她。他的口臭燻得她頭昏眼花,差點嘔吐。用雞爪一樣乾枯的手,他捏捏她的臉頰。張開嘴笑,露出碩果僅存,少數幾顆頑強的牙齒。
吉伯特用宣佈火燒房子的大嗓門替他們介紹,她想利諾大概也快要聾了。幸好如此!因為她再也顧不得禮貌,開口拜託她繼兄。
“求求你,不要這樣害我。你若一定要我嫁人,選別人吧,我不要嫁給這僵——”
“閉嘴,”他低斥道,“都已經說好了,你不要找麻煩。”
到底誰在找誰麻煩?“說好了也可以改的。”她告訴他。
“不行,沒有別人能答應我所有的條件了,你明白嗎?”
明白,她太明白了。他的條件!他的利益!她何必自貶身價,向他低聲下氣?他幾時替她想過?以後也不會的。
她轉頭看他,又很快往後退一點,沒想到他貼得那麼近。“你注意一點,哥哥,”她沉聲警告他,“別忘記隨時回頭張望,只要一有機會,我會親手殺了你,我不是開玩笑的。”
“不要胡說,”他回答,可是他不安地打量她。或許因為她憤恨的表情,使他相信她不是在威脅他。他變了臉色,“若薇娜!”
轉身背對他,她召來女僕帶她下去休息。如果吉伯特或利諾敢阻止她離開大廳,她或許會當場發瘋給他們看。
但沒有人說話,她在通往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