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”
反正她也不會。
她戲服鬆鬆垮垮,順著脖頸掉至肩頭,半遮著,隱秘又清晰。
浴室裡傳來水龍頭沒關緊的聲音,一搭沒一搭地淅淅瀝瀝,濺起在瓷磚上,有空曠而茫遠的回聲,梳妝檯的鏡子隱隱折射向屏風,照出一點點,掩在她頭髮下,通紅的耳尖。
……
不知過了多久,一直默唸“怎麼還不結束”的簡桃終於被放生,像條魚一樣遊走,開啟水龍頭洗手。
原來水龍頭不是沒關緊,她有點出神地想著,水流沖刷過指尖,她下意識低頭去看,幾秒後又想起什麼,慌慌忙忙地撇開視線,手指交疊時觸感彷彿仍然存留,他手掌覆蓋在她手背上,極有耐心地引導,偶爾她跟不上還會被笑,她只能氣惱地去踢他小腿,又被人捉住腳踝警示,“這時候可別亂動。”
總之……總之亂七八糟。
她心猿意馬地洗了十多分鐘,到後面完全在神遊,直到外面的人懶聲提醒:“你是打算洗掉層皮還是怎麼?”
這才趕忙將水龍頭關停。
她也不知道為什麼,提的人又不是自己,她反而這麼拘謹,他倒是一副餮足的坦蕩。
是不是反了?
走出浴室,謝行川就在外頭站著,一人視線很自然地對上,空間裡有並不明顯的氣息殘留,無可避免地提醒方才的發生,氣氛隱隱約約不太對勁——總而言之不太正常,簡桃在四目相對時這麼想。
是因為平時他們基本沒有事後交流,結束後各自睡覺,今天才會有這樣的情感對峙嗎?
她覺得不自然,因此想打破,思來想去不知道說什麼好,只能不痛不癢又比較誠懇地誇讚道:“你褲子穿得還挺快的。”
“……”
次日,簡桃出發前往試鏡。
這次位置不算太遠,開車一個多小時,等她到的時候,其他藝人基本也到齊了。
導演正在門口跟誰的經紀人談笑:“肯定最後一次……我保證。”
一水的單人沙發,上面坐的全是有頭有臉的演員。
一線花佔一半,一線花只有一個,剩下的都是青衣類演員,演正劇的,也有電影拿過獎的。
一言蔽之——神仙打架。
簡桃在旁側的位置上坐好,看出這個餅真真是熱門……一大半都帶了經紀
() 人,還有些經紀人跟導演的關係好,不像她,就帶了倆助理。
不過這麼有名的原著,再加上含妖的故事背景,投資隨隨便便就是大製作,又是口碑這麼好的導演和團隊,大家都想來也是應當的。
她甚至還曲線救國,去旅遊綜藝浪跡了一個月,就為了那支小小的短片。
簡桃正出神間,第一場試戲也開始了。
屏風離得不遠,她能看到縮小版的表演,青衣和花旦的表演流派到底是不同,也由此能看出正劇和偶像劇的表演形式,青衣演員更偏體驗派,而演慣了偶像劇的花旦,更擅長美觀和形式。
進圈兩三年,她幾乎常年都在上表演課,有好的機會也會客串正劇,表演形式多少都懂一些。
簡桃琢磨著,導演和觀眾會更喜歡哪種?
然而思考了十分鐘,還是決定拋去這些——
用最適合人物的表演方式。
第五個女演員上臺時,竟拿起一旁點綴場景的琵琶,問:“能用嗎?”
得到導演肯定的回覆後,她應當也是做了準備,將琵琶融進舞曲之中。
開了這個頭,剩下的女演員,只要是會樂器的,就全都當附加值展示了一番,像是誤闖進了什麼才藝表演大會。
不過技多不壓身嘛,簡桃想。
她是倒數第三個上臺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