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,他與奉京還能談談條件,如今譚家要改天換地,叫楊氏江山改姓譚,他乃是榮嘉長公主之子,決計無法坐視不理。
只是如今譚家整合了各方人馬,又有那麼多樂師參戰,實力之強,遠非之前楊延所率幾萬兵可比。
還真是叫人頭疼。
李承運問計,紀南棠只有八個字應對:靜觀其變,徐徐圖之。
慢慢來吧。
米景陽亦道:“國公爺,此事有利有弊,攝政王一被挾持,京裡很多老國公、老侯爺都坐不住了,紛紛派人聯絡咱們。想轉而支援國公爺。”
說到這個,李承運比米景陽更知其中究竟。
米景陽提到的權貴們都是皇親國戚,同楊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。大梁立國好幾百年,而譚夢州做國師才多久,他們父子又有著樂師骨子裡的清高,拉攏到的盟友著實有限。
要不然也無需挾制楊昊御父子,假借他二人名義行事。
原先他和楊昊御鬥,那些公侯之家還想著不偏不倚,在旁邊看看熱鬧。此時譚夢州要動搖楊氏根本,眼見楊昊御指望不上,這些人除了來投自己別無選擇。
在李承運處議完事。文笙心中犯愁,想著怎麼和付春娘交待。
千花島上鮮花盡數被燒燬,連顆種子都沒留下來,白雲塢的人更是死的死亡的亡。等兩月過後。付蘭誠把現有的“神丹”吃完,去哪裡給他再找新的來?
沒有“神丹”的付蘭誠人不人鬼不鬼的,還不知道能做出什麼事來。
文笙在離水街頭漫無目的逛了一陣,腳下頓了頓,轉而去了將軍府。
這段時間紀南棠往來幾州之間,行色匆匆,回離水也是住在軍營裡,很少回府。坐鎮將軍府的依舊是錄事李曹。
李曹還管著軍港碼頭的重要事務,加上平時操練水師。也忙得很。
不過文笙這會兒過來他正好在府裡,在與杜元樸說話。
文笙同二人打過招呼,又問了問杜元樸這兩天傷處感覺如何。
李曹笑道:“顧姑娘,你是不是忘了先前還關了個老傢伙在這將軍府。”
段正卿麼,她自然沒忘。
“我來就是想見見他。怎麼樣,沒給大夥添什麼麻煩吧?”
李曹搖頭:“紀彪盯著呢,說那老傢伙整日坐在屋子裡發呆,顯是閒得難受。”
文笙拔腿欲走,杜元樸喚她道:“等等,顧姑娘,你這來得正好,李曹有事找你,我倆剛才正說著。”
文笙一怔,目露徵詢向李曹望去。
李曹神色有些凝重:“這只是我與老杜的猜測,還沒來得及向將軍稟報。最近東海上往來的船隻明顯有增多之勢,有商船,有漁船,盤查卻又查不出什麼問題。這些船隊不是來自開州以及彰白二州,而是更南邊的飛雲江入海口一帶。”
文笙不禁動容,眼下飛雲江入海口有點像三不管地帶。
“我擔心有人在暗中搗鬼,派出船隊到遠近島域上一一檢視。像長蒙那麼深入東海的島嶼上都有人呆過的痕跡,而且人數還不少,甚至於更往東的島嶼上也有。”
“會不會是海盜?”
自打蔣海龍死後,到沒聽說東海又出了哪個大頭領,大大小小上百支海盜散諸於海上,殺之不盡。
“若是海盜到還好些,我已命人繼續追查此事,順便再往東去,打聽打聽那晏山如今的情況。”
文笙點點頭:“我知道了。我這就去探探那姓段的口風。”
她去了軟禁段長卿之處,紀彪帶著人正守在院子裡。
他像騎馬一樣跨坐在石凳上,百無聊賴與手下幾個大兵吹著牛,抬頭猛見文笙過來,連忙站起身打招呼。
短短時日未見,段長卿白髯垂胸,看上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