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餐。
待我正要離去時,一群女子便擁了進來,此刻,我突然被一隻男子的大手拽進了充滿酒氣的陌生懷裡,我嚇的失聲尖叫了起來,使勁回身力氣,不停的努力掙扎。
我的腦袋已經變得空白,淚水不知何時已經打溼了衣衫,我努力求他,撕心裂肺的求他,可是得到的卻是一聲聲的鬨笑聲,一雙有力的大手撕扯我的衣衫。
我不知道該怎麼辦,我大聲喊著柳玲,她說她會站在門外的,我帶著哭聲喊她,可是回應的只有那緊緊關閉的門。
那刻,我知道我被騙了,被騙的那麼慘,她一直都在做這些嗎?
落寞,悲傷的心幾乎快讓自己的身體停止掙扎,然而,不知何時我上天彷彿憐惜我一般讓我摸到了一個瓶子,然後便狠狠的向那個男子砸了過去,只見他瞬間抱著頭,撕心裂肺的叫著,鮮血隨著他的頭顱往下湧。
我不顧凌亂的衣衫拉開門使勁的往外面跑,不斷的跑,跑出包廂,跑出酒吧,跑過那霓虹燈閃耀的街市,直到累了,直到眼中的淚水似乎早已被風乾。
之後,我沒有失聲痛哭起來,沒有一絲慌亂,內心異常的平靜,是的,異常的平靜。
因為我突然看見了母親,看見了她被父親拋棄時蜷縮在牆角的弱小身影,那時的她抱著幼小的我一直的哭,哭到深夜,然後肩膀顫動的她對我說,小雪,從今以後我們母女兩好好的活,我一樣會讓你生活的很好,小雪,一定要相信我。
那時的我卻彷彿聽懂了母親哽咽的話似的,微微點了點頭。
直到現在,我也才知道母親一直是堅強的。
而小雪也必定是堅強的。
北方的世界彷彿除冷之外便一無是處,唯獨這個母親曾經讀過的大學,再讓我感到異常的溫馨,或許早已再面無表情,可是那時刻跳動的心臟,我想母親會感受的到吧。
不知道多少個日夜,我學會了安穩在自己的床上,我依舊會懷戀起母親的一點一滴,陽光有時從窗外斜射進來,她想要鑽進我的被子,或許她知道黑夜過後,我的身心會透骨冰涼吧。
經常在外面做著鐘點工,作著專業課,偶爾也會去爬山然後不斷的按下快門,而那個自己的文學社也轉讓給了學弟們,有空就把自己藏在圖書館裡。
歲月荏苒,就這樣大三的時光悄悄劃過,在大四這樣的狼狽拼搏中,生活也一如既往的安靜。
直到有一天,學校告訴我,有家公司願出資讓我出國唸書的訊息,內心才激起一絲激動的漣漪。
而這個好訊息飛快的傳遍了全校,也傳遍了萬里之遙的,我出生的那座小城。那時彷彿整個世界都在為我歡慶。
我走時,天空依舊飄著雪花,十一月的校園裡搭起了舞臺,校長帶著憨厚的笑容把我推了上去。
看著那無數目光,我的臉上卻是罕見的滾燙,有些不知所錯。
然而在人海茫茫中,這時我卻突然看見一張最為熟悉的臉,柳玲,我有些吃驚,望著站在前排的她,此刻的她身上抱著一個小孩,一副母親般的打扮,她看見我向她望過來,她的嘴中似乎在說些什麼,然後淚水便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流出。
我學著她的口型,淚水不爭氣似得便也猝不及防的滾落下來,因為我分明聽見自己在說:小雪,對不起,真的對不起。
或許,我從未怨過她,或許,也恨過她,但過了這麼長時間,也不知道這恨意會被歲月帶到了哪裡?
如果說恨,曾經沒有,現在更沒有。曾經的她給了我一段經歷,快樂,然後悲傷,而現在的她卻給我了一個承諾,我想她以後會是個好母親吧。
雪花依舊飄落,一粒一粒,一顆一顆,然後一朵一朵的,把整個世界染成潔白,溫暖這座我生活的城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