範丞曜左手敲在桌子上,丟回去問他:“你說呢?”
阿笙也笑了起來。
第3章(2)
範丞曜還蠻希望送餐上來的人也是葛薇蘭,哪知並不是她,讓他失望。他想她說要去上課,可能已經下班了也說不定。他向窗邊挪動了位置,坐在這裡正好將街景盡收眼底。亦可以看到她離去,範丞曜想。
他慢吞吞地吃著東西,聽到細微的響動,人影一晃,看到葛薇蘭坐在他的對面,臉色嚴肅。他還未反應過來,她就拿著剛才那束花,遞還給他,開口說:“你還是拿回去吧。”
“為什麼?”他皺眉。
她俯下身來,“你朋友出手還真闊氣,剛才桑桑跟我說,這個花,至少每個值一塊大洋。”她吐舌,搶錢啊。算了,這麼貴,她拿著都覺得心裡不太平衡。
範丞曜偏過頭,暗笑了一回,對她說:“既然拿給你,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。”他不去接花,葛薇蘭的手停在半空中。
她瞧了瞧他,任性地說:“我現在不想要了。”她把花放在桌上。
範丞曜沒想到她這麼倔強,問她為什麼?
葛薇蘭倏地紅了臉,急說:“不要就是不要,什麼為什麼!”她先前還是輕聲細語地與他說話,這會語氣揚了起來,聲音也放大了。她自己也嚇了一跳,這是什麼語氣。如此糟糕。她抬頭看範丞曜,見他沉著臉看著自己,葛薇蘭低下頭來。聽到他說:“拿去丟掉好了。”
她斷然不再向他看去,覺得心中有鬼一般。也不去聽他說話,她低聲說:“我回學校了。”她小跑下了二樓。轉過樓道,心裡極是覺得沒臉見人。她這是與他唱哪出啊?好像與他使性子一般。
她先前喜歡那花,覺得新奇又豔麗。他要轉贈他,她也沒客氣收了下來。只是桑桑說:“這是西洋的習俗沒錯。你可知,玫瑰是要送給何人?”
她一直以為不過就像是有人生病了,同學三五相約去看她,買些水果與補品。
桑桑嗤笑,說:“小丫頭,玫瑰要送與情人!”她霎時間愣在那裡。
所以才想要還給他。只怕是他買來送給情人的花,只是被她瞧見,他不好意思,便轉贈與她。
葛薇蘭越想越煩惱,只因在她心中範丞曜極是容易相處,她與他走得近了,有時候也沒有注意太多。桑桑倒說他不易接近,葛薇蘭想若是她先知他身份,只怕會先入為主,生出些距離感。只是她認識他時,是他最為狼狽之時。葛薇蘭並不怕他。葛薇蘭極是煩惱,莫名其妙地煩惱。她想等這件事淡去,再與他見面會比較好。所以她一連三個星期沒到桑桑處報道,美其名曰,複習大考。
所以,他一連三個星期沒有見到她。
範丞曜不知道這種情緒自何時開始,只是他發覺之時,已如烙印一般印在他的心頭,揮之不去。她何時開始已對他產生影響力,何時開始他會不由自主地去大都會,只想見一見她,即便她忙時,只是閃身而過。他亦覺得滿足。
他推翻了所有能說服自己的藉口。他再忙也要回大都會用餐,明知她可能並不上班,也要碰碰運氣。那日路過法租界,買花來送給她,還為自己找藉口。僅僅是因為她曾經救過他一次,他便對她另眼相看?
連說服自己相信,也顯得嬌情。
後面有人按喇叭,範丞曜這才回過神來。他開車閃到一邊,才發現自己不由主地開車到了這小巷中,再過去便是復旦公學,他自己也嚇一跳,他竟開車到這裡。
既然開到這裡,要不要進去瞧一瞧她。怎麼說呢?路過還是順路?範丞曜熄掉引擎,手壓在車門,正要開啟突又停住。還是不要去了吧,說不定,她再過幾日便要回大都會。屆時,他也可以見到她。
他在去與不去之間徘徊,浪費了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