恩海剛剛策馬錯過那個戰死的新軍鐵騎將士,迎面便又衝過來幾人,此時容不得恩海多想,對面一根長槍己經藉著馬勢,重重向他刺來。
恩海急忙拔出腰背上的雙手重劍,順勢一撂,那長槍向一邊歪了過去。
不過恩海擋住這根騎槍,卻擋不住緊隨而來的另一杆長槍。電光石火的一剎那,恩海只來得及避開正胸要害,那杆長槍,就緊挨著他左肋刺了進去。
沉重尖銳的騎槍藉著馬勢,瞬間破開恩海護腋處的精良甲葉,接著又破開他內中的棉層,破開最內層的鎖子甲,一下透體而出,甚至在恩海身後露出長長一截。
恩海只覺身上的力氣一下被抽空開去,不由臉上露出慘笑。
同時,恩海身旁不遠處一個壯達見到這一幕,頓時怒叫著衝過來想要救援,舞動自己的挑刀,正要朝前方衝來一個騎兵營將士劈去。
然而這個瞬間,接連幾聲鳥銃的轟鳴聲響起,那個壯達的左右護肩、護腋,髹途黑漆的盔帽上,前擋護腹處,甚至身下的馬匹,都爆出多股血霧,卻是被兩翼衝過的騎兵營將士的鳥銃接連打中。那個壯達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什麼聲音,就直接滾落馬下,不見了蹤影。
正面與兩翼騎兵營將士的不斷打擊,讓這些巴牙喇顧此失彼,大多發揮不出自己的一身武技。
戰事短暫而殘酷,似乎眨眼間,恩海身旁的巴牙喇就寥寥無幾了。
此時他仍是左手持旗,右手持著自己重劍,左肋處穿透他身體的長槍,前方的木杆,己經被他劈斷,只餘體後長長的滴血槍尖露出。看著身旁似乎都遍體鱗傷的勇士,再看前方騎兵營將士源源不絕,又一波的將士衝來。個個手上持著鳥銃。
恩海瞬間如墜寒窟,似乎又要聞到那種白色煙霧摻雜血腥的怪味,猛然他一聲嚎叫,高舉自己的甲喇章京大纛旗,大聲咆哮:“勇士們,衝鋒!”
排銃的聲音響了幾次,恩海和剩下的正白旗鐵騎紛紛撲倒在地,數百人就這樣全部戰死,戰鬥持續的時間非常短暫。
不過董雲卻沒有多少喜悅,因為麾下將士也付出了上百人的傷亡,可見這些巴牙喇兵的戰力有多麼的強悍,即便被鳥銃近距離轟擊,也能給騎兵營將士帶來不小的傷亡。
這邊的戰鬥非常激烈,讓許多追擊潰兵的清軍騎兵心中湧起不妙的感覺,一些機靈些的,戰場嗅覺敏銳的,馬上策馬往回奔去。
不過也有一些心懷僥倖的,想看看情況,或是再次驅動明軍潰兵,達到類似衝擊白廣恩正兵營的效果。甚至還有膽大者,想衝擊青萊鎮新軍各部的戰車,自然可以想象那種結果。
此時劉衍率領新軍各營不斷推進,每輛戰車前密密插豎的長矛,讓人見之心寒,任何敢衝向戰車的人,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。
還有戰車後一層一層的鳥銃兵,不論是潰兵,或是清軍騎兵,敢衝擊戰車軍陣者,便是擊殺當場的結果。
軍陣始終如牆而進,帶著逼人的氣勢,越來越多的清軍騎兵開始恐懼逃離,跪地的明軍潰兵越多,逃往後方的清軍騎兵也越多。大股大股的潰兵民夫,開始被收容。33
當然也有一些桀驁不馴的潰兵不服,對騎兵營要他們放下兵器馬匹的命令不滿,對這些人,劉衍的命令就是當場格殺。
很快此起彼落的銃聲不斷響起,顯然看不清場面的人不少。
一個帶著薊鎮口音,似乎是參將或是遊擊將官打扮的人,身旁領著幾十個家丁,就對出陣收容的,一隊騎兵營後營戰士咆哮:“老子是大明的遊擊,出生入死打了幾十年仗,你們有什麼資格收繳我的兵器,還有我的馬匹?你們這是硬搶,我要到督臣那去告劉衍的狀!”
可是沒人理會這個愚蠢的遊擊,回答他的,只有無情的鳥銃聲,那遊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