擦兩下,也睡了過去。
白子從屋簷的橫樑上翻了個身,另一根梁木上的黑子忍不住飛了過去,將對方已經半開的衣襟重新拉扯齊整了,訓他道:“你這是睡覺還是打架了,衣裳都弄得亂七八糟。”
白子在胸前抓了抓,咂咂嘴:“我一宿沒睡,聽了一晚上的鴛鴦打架。好不容易眯了一會兒,還做了春/夢。”
黑子冷靜的抖了抖眉角:“你慾求不滿了?”
白子立即委屈的撲了過去:“娘子,為夫想你了,來香個,啾……”
“滾!”一巴掌,抽飛丫的。
“唉,小心點。白子你敢把汪大人的藥給砸了,仔細我扒了你的皮。”螢石從走廊下路過,差點被天外飛仙的小白給砸中,一邊跳開一邊揪起小白的耳垂就開罵。
黑子在頭頂:“輕聲點,姑娘還沒起。”
螢石湊到窗下仔細聽了半響,看看手裡熱騰騰的中藥,再看看不停掙扎的小白,淡定地道:“這藥要趁熱喝,不能浪費了。”
黑子沉默的望著她,她望著小白。
螢石一腳踩在小白肚子上,黑子一手捏住小白的鼻子,一手扒開他的下巴,一碗濃黑的、熱氣騰騰的、苦澀難當的藥,全部灌入了小白的肚子裡。
末了,黑子合上他的嘴巴,對螢石示意:“姑娘喜歡安靜。”
螢石明白,腳下用力,還沒來得及求救的小白就已經魂斷走廊。
“阿彌陀佛,善哉善哉。”
黑子:“……”
螢石拍拍手:“竕少爺醒了之後差點把整個莊子給吵翻了,他居然不知道姑娘睡在了隔壁,真是夠笨的。”
黑子:“姑娘早就該讓他獨自睡一個廂房了。在海上是沒法子,回了家之後再這麼寵著肯定是不成。”
螢石斜眼笑了笑:“竕少爺能不能回夏家的事兒還沒定呢。”
“竕少爺姓夏。”
“可他的爹姓汪。”
黑子雙手抱胸:“汪大人只是乾爹。”
螢石還想辯駁,頓了頓,又嘆口氣:“主子們的事情,也輪不到我們來說道,一切聽天由命吧。”提起昏迷不醒的白子,瀟灑轉身,走了。
夏令寐的丫鬟護衛們倒是真心為她擔憂。這麼多年的苦,總算換得了汪大人的浪子回頭,誰心裡不替夏令寐高興,高興之餘又開始忐忑不安。
七年,一個凡人有多少個七年?
七年中,不說官運亨通的汪大人經歷過多少風浪,但就夏令寐那也是風雨飄搖,刀口舔活。成親的那三年,他們都在一起,艱難困苦也是經歷過。可之後的七年,他們分開了。分開之後的那些艱難,他們誰也沒有參與誰。七年之中要發生多少事,隱瞞多少抉擇和變故,等到兩人感情緩和下來之後,一切被隱藏黑掩蓋的真相會逐漸浮出水面,到時候,就真的一句‘我明白你的苦’就能夠解決了?
夏家的人不是傻子,夏家的家僕們什麼事沒見過,更不是單純的相信‘一夜夫妻百日恩’這句話。
真有恩,天底下又哪裡來的那麼多怨偶。
夏竕最終還是找回了院子,並且看到了一臉迷糊從床榻上撐起來的夏令寐。
他爬到孃親的身上,掰著她的腦袋左看看右看看,似乎在確定孃親的完好性。最後,指著她脖子上那粉色的印子,問:“這是什麼?”
夏令寐疑惑的摸著脖子,用眼神詢問著汪雲鋒。
汪雲鋒正在慢條斯理的喝藥,聞言也湊過去看了看夏令寐脖子上的痕跡。他知道,這痕跡在夏令寐全身上下只會多不會少。
“蚊子咬的。”
夏竕趕緊扒拉著自己的衣領,伸出白皙的脖子給夏令寐看:“乾孃快看看我有沒有被蚊子咬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