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她起來。「是連秋命薄,沒那個福氣,恕不得別人……」說到後來,不禁硬嚥。
十年了,她無時無刻不在受人恥笑,一個還沒圓房的新婚之妻,在婚禮上就被送回孃家,那是何等的屈辱!
這十年來,她一方面與冷自剛周旋,一方面認識了一個被逐出唐門的使毒高手,計畫著復仇。
她咬牙忍耐著,現在終於就要熬出頭了!
※※天長地久的蹤跡※※
「二孃,我想……」
也許做這些事已經太遲,但是心地善良的冷承憂依然想彌補些什麼。
「有什麼話儘管說,只要連秋做得到、赴湯蹈火在所不辭。」連秋柔柔的回答,讓人不得不被她溫柔的外表迷惑。
冷承憂有點悔不當初,如果她不要那麼想不開,也許爹爹會長命百歲也說不定。
「我想請二孃回來……不如道二孃肯不肯?」她緊張的盯著連秋看。
「這……」連秋表面裝成猶豫的模樣,其實心裡早算準了冷承憂會怎麼做。
「二孃別擔心,只要爹的病情稍有起色,我一定會讓二孃風風光光的走進冷家大門。」冶承憂以為連秋不甘心就這麼進門。
「不,我不是這個意思,我是怕外人說閒話……」連秋有著許多顧忌,即使她非常想進冷家大門,也必須讓外頭的人無閒話可說才行。
「他們要說什麼閒話?」冷承憂不懂,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吃飽沒事做,整人愛嚼舌根。
「我怕外頭說我是為了冷家的家產,才在老爺病危時候進門……」
連秋看盡冷承憂被流言所困擾,她不要做第二個冷承憂。
「關於這一點,二孃請放心,只要我們坐得直、行得正,別人愛怎麼說都隨他們去說,更何況冷家現在所剩無幾,沒什麼財產可圖了,別人就算想多說什麼,也沒有什麼值得他們說的了。」
冷承憂單純的相信,連秋絕對不是那純種貪圖錢財的人,否則這十年來,她不會推卻爹爹每月給她的生活費,堅持自己刺繡維生。
冷承憂根本不知道那只是表面,連秋雖然沒拿過冷自剛給的銀子,但她一切的日常生活,全都由冷自剛張羅,刺繡不過是她掩人耳目的方法而已。
「怎麼會這樣?」連秋不相信冷承瓊所說的話,
冷家雄厚的財力眾所皆知,怎會變成虛有其表?
或者冷承憂根本無心讓她進冷家大門,不過因為冷自剛病重,故意要安慰冷自剛而已?
連秋的內心百轉千折,不相信自己十年來所下的苦心會毀於一旦。
「自從爹爹生病之後,冷家所經營的生意就每下愈況,年年虧損,如今剩下的鋪子只夠維持生活,根本談不上盈餘……」
「我……能幫得上忙嗎?」連秋心裡想,唯有進到冷家來,才知道冷承憂所說的話是真是假。
「如果二孃願意回來照顧爹,就算是幫了我很大的忙了。」如此一來,她便可以專心為冷家的事業盡心盡力。
「既然這樣……我明天就搬過來。」
她的計畫也可以開始進行了。
※※天長地久的蹤跡※※
自從冷自剛病倒之後,冷家大小事物全都由冷承憂一肩挑起。
這一天,冷家經營的布莊出了一點問題,該交出來的布匹因為訂戶對布匹染出來的顏色不太滿意,在店裡頭吵吵鬧鬧,逼得冷承憂不得不出面緩頰。
「對不起,這已經是染坊能調出來最鮮豔的色彩了。」冷承憂試著和鎮上的下游布商王大富講道理。
王大富冷著一張臉,鼻孔哼著氣兒。
「要是沒能力,就把鋪子給頂了,一個姑娘家成不了什麼氣候的。」王大富冷言冷語的諷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