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她堅持地道。
“啊哈。”他微笑,不予置評。
她狐疑,“這一聲啊哈是什麼意思?”
“沒什麼。”他笑問:“你吃過晚餐了嗎?”
“吃過了。我今天煮了一鍋雞絲粥耶,只可惜……”
“可惜什麼?”
只可惜沒讓你嚐嚐!
她臉紅心跳,咬了咬下唇忍住了這一句失控的話。
怎麼回事?他們不過認識一個多月,連彼此真正的姓名都還不知道呢,說不定他真 的是紐約的司機先生,家裡已經有老婆和一窩的孩子……這一切太冒險,她最好不要漏 出什麼試探的口風來。
網路無真情!網路無真情!現在反而是她頻頻拿這句話來告誡自己了。
“可惜……可惜雞肉煮太硬了,下次應該煮嫩一點才對。”她話拗得很硬。
就算他察覺到了,一樣很紳士的沒有戳破。
“我相信你做的菜一定很美味。”他溫和道。
熱浪衝上腦門,若勤突然想離開計算機椅跳起曼波舞來。
她總算控制住了自己的手腳,卻還是難掩興奮地道:“謝謝。大家都這麼說。”
但他卻是第一個讓她聽了之後滿心歡喜的人。
“你真不謙虛呵!”他驚訝地微笑。
“反正我平常也沒有什麼好誇耀的,就只有這個可以拿來說嘴了。”她自我解嘲。
他突然衝動地道:“我以前的女朋友廚藝很糟。”
若勤呆住了!
這還是他第一次談到自己的感情世界……等等,他說“以前的”女朋友?
她有一絲竊喜,卻不能自己地試探起來,“有……多糟?”
“我起碼食物中毒過五次。”他的聲音裡有著一抹苦澀和……溫柔。
因回憶而盪漾開來的溫柔。
若勤口乾舌燥,不知該喜該憂。她放輕了聲音,小小聲地問,“這麼厲害?怎麼會 呢?”
“第一次,她把生蠔放在太陽下太久——我們本來是到外頭野餐的。”他好溫柔, 還有一縷淒涼的感傷。“第二次,她把牛排烤焦了,我得到一個很特別的黑糊焦漢堡。 第三次,她忘了把魚子醬放在冰箱裡冷藏,我們兩個的聖誕夜就在紐約市立醫院裡度過 。”
他竟然每一次都記得這麼清楚?
若勤揪著心去聽,一字一句細心地傾聽著,心底陡然湧出了一股無以名之的悲愴和 憐惜,她突然好嫉妒那個讓他食物中毒得這麼快樂的女孩。
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男人,會對已經分手的女朋友如此充滿深深的感激和柔柔的思 念?
“第四次,她把一整條尚未去鱗去腸鰓的魚下鍋熬湯,我們在雪白的瓷湯碗裡把一 片片透明得像冰片的鱗挑出來。第五次……”
她閉上了眼睛,卻好希望自己也能夠把耳朵閉上。
聽著他低沉地訴說著那一段美麗動人到教人心碎的回憶。
在月光的燈火底下,把一片片剔透如冰片的鱗片自雪白碗底取出……好美。
她不自禁想到了童話故事中,美人魚為了愛人毅然投入了日出的大海中,美麗晶瑩 的鱗片散落開來……漸漸化為幻夢破碎的泡沫。
她心底不禁陣陣惆悵。
為什麼從來沒有人這麼待她?把她失敗的菜餚微笑著吃下去,就算食物中毒了、進 醫院了,還是覺得那麼幸福。
她好想罵他是笨蛋,哪有人食物中毒了還這麼開心的?
可是她卻沒有辦法自制地嫉妒起來……好嫉妒好嫉妒……但是她也忍不住心疼起他 。
傻瓜,真是個大傻瓜,對於過去的戀情還這麼念念不忘,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