喊完，他們便走了，走之前，面也沒打包，也沒吃。
面還是原來的面，但已經不能再賣了。
張陽一句話也沒說，嘆氣將面倒掉。
“怎麼回事？”王宸對著張陽問了一句，張陽收拾好之後，看了周圍一眼，現在天黑了，沒什麼客人，他坐下，說道：“人在屋簷下，不得不低頭啊。”
“有故事。”王宸開口說道。
張陽再次嘆氣，去對面小賣部買了兩瓶二鍋頭，遞給王宸一瓶，說道：“在這裡碰到老鄉，也算是緣分，我也沒什麼錢，這酒你也別嫌棄。”
“我喝什麼都可以。”王宸順口說道。
“來杭州也是迫不得已的，你還記得初一的時候，拆遷吧？”張陽輕聲說道。
“記得。”王宸點頭，不過拆遷的不是他們那裡，是張陽那裡，那裡需要建一個新小區。
“因為拆遷款的問題，我家裡得罪了開發商，結果被開發商針對的在s市待不下去了，所以我父母帶著我退學，離開了s市，來到了杭州！因為這件事情，我父母一直心中憋著氣，沒幾年，便鬱鬱而終了。”
“我也沒有再上學，而是打工，趁著這些年打工賺的錢，娶了媳婦，開了個小吃攤，眼看好日子就來了，但沒想到……一年前我在杭州又看到了那個開發商！看到他之後，我就想起我的父母，然後我將他們告到了法院。”
“結果，我敗訴了，敗訴之後，事情還沒完，開發商處處針對我，他想把我再從杭州趕出去，並且放話說，在華夏，沒有我可以待的地方！”
張陽一口氣說到這裡，喝了一大口二鍋頭，緊接著說道：“人活一口氣，佛爭一炷香，我雖然沒啥本事，但也知道人，不能被趕出兩次！離開s市的時候，我還小，做不了主，但是現在……我可以做主了！我不會離開杭州，哪怕要飯，我也不會屈服！我是鬥不過他，但我絕對不能低頭！如果低頭的話，我怕對不起我父母的在天之靈。”
王宸聽完，說道：“那些青年就是開發商指使的？”
“對。”張葉點頭，說道：“一開始的時候我還不知道，他們吃飯不給錢，或者點上面不吃，也不付錢，我就和他們理論，結果……要麼是小吃攤被砸，要麼就是半夜又人往我家裡扔磚頭，嚇得孩子和老婆都不敢睡覺！後來，我也就習慣了，他們來搗亂，我也就不管了，起碼這樣，還能少賠點，晚上也可以睡個安穩覺。”
“沒報警？”王宸開啟二鍋頭，喝了一口。
“報警？”張陽自嘲的笑了笑，壓低聲音，說道：“人家是給有錢人服務的，報警沒少報，但是一直沒管，也就是象徵性的來走一趟！他們來的時候，人家鬧事的也不來，他們走了，鬧事的也就來了。”
“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，你這不是長志氣，而是在為難你自己。”王宸說道。
張陽這的確不是長志氣，而是在鑽牛角尖，他就死活不離開杭州，但是這有什麼用呢？對於開發商來說，這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，人家不過就是把張陽當成了飯後的一個消遣而已。
“那能有什麼辦法呢。”張陽一連嘆氣，說道：“因為這件事情，老婆孩子我都不敢放在家裡，他們也不敢留在家裡，老婆上班也沒有廠子敢收，這路……難啊。”
“有時候，退一步，海闊天空。”王宸說道。
“但更多時候，退一步，是得寸進尺。”張陽說完，喝了一口酒。
“如果我是你，知道我會怎麼做嗎？”王宸對著張陽問道。
“怎麼做？”張陽望向王宸。
“要麼直接對著那開發商蹲點，然後一下子把他整服了，要麼……就夾著尾巴離開。”王宸說道。
話語落下，張陽眼神中閃過一道冷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