嬤剛走,她就又做出了這種事來,老太太心中著惱,也不想見她,又怕她不聽含章的,這才派了人來傳她的命令。
柳含玫聽,哀嚎一聲,指著清荷的鼻子道:“我二哥都說不用跪了,怎麼又要跪?一定是你們這些奴才唆使的老太太!”
清荷也不氣惱,只垂手站在那裡,微微笑道:“奴婢只管傳老太太的話,其餘的一概不知。”
老太太發了話,柳含玫雖是氣不過,卻也不敢違抗,只好跪到了堂中的蒲團之上,一邊給自己的娘施眼色。
三姨娘對老太太的話,自然是不敢說三道四,卻是給了女兒一個安慰的眼神,準備去求柳侯爺。
往日柳侯爺這個時候也就回來了,有時在三姨娘那裡用飯,有時去太太那裡。誰知今日三姨娘派了丫頭去打聽,才知道侯爺與兩三個朋友出去了,並沒有回來吃飯。三姨娘怕自己的女兒受苦,跪上一個時辰,只怕膝蓋都得腫起來,好幾天都走不了路了,還不讓吃午飯,她怎麼受的了?老爺沒在,也顧不得自己的臉面了,只好去了田夫人那裡,想求田夫人幫著說說情。
誰知到了田夫人的院兒,丫頭們又說去了老太太那兒了,說是在老太太那兒用飯。三姨娘無法,只好冒著風雪又去了老太太處,卻是不敢進門,只在門口等著。偏偏過了很長時間太太也不出來,三姨娘叫了丫頭進去打聽,好像是吃完飯了,婆媳倆正坐著說話呢。
這時侯,雪雖是漸漸的停了,可是天氣卻越發的冷了起來,三姨娘雖披了一件桃紅色羽緞面的灰鼠皮鶴氅,腳上也穿了掐金紅香羊皮靴子,還是凍得真打哆嗦,沒一會,就手腳冰涼,面色也有些發紫了。
直等了一柱香的功夫,心中早發了幾回狠,今日之辱,以後定要加倍回報之類。才聽得院內悉悉索索,一陣腳步聲,然後院門一開,田夫人帶著二個丫頭出來了。
三姨娘忙陪著笑上前行了禮,田夫人斜斜的看了她一眼,只見她面色微微發紫,早失去了往日那紅光滿意麵的神氣勁兒。不禁心中一陣痛快,她剛才在老太太跟前伺候著用餐,自然知道出了什麼事兒,卻是故意拖了一會兒才出來。這時卻是滿臉堆笑,上前一把拉住了三姨娘,笑道:“妹妹怎的在門外等著,也不叫丫頭們進去報一聲。這大冷天兒的,要是凍壞了身子,只怕老爺又該心疼了。”
三姨娘心中雖恨,面上卻是笑道:“太太和老太太在裡面說道,妾身那裡敢打擾。”說完又噗通一聲跪到了凍涼的地上,拉著田夫人的手道:“求太太跟老太太求求情,饒過玫兒吧,這麼大冷的天,不讓吃飯,再跪上一個時辰,只怕要凍壞了。如果要罰,不如等過兩天,天氣好了,再罰她也是不遲。”
“這是怎麼說的,含玫怎麼了?我剛才在老太太那兒,老太太竟是一字沒提。”
三姨娘只好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,當然說到女兒打人的事兒,自然是輕描淡寫,說的很不值一提。田夫人心中明白,自己要是不去求這個情,只怕日後老爺要埋怨自已,就笑著將三姨娘拉了起來,“妹妹快起來,這地上涼。這些小事兒,你打發個丫頭跟我說一聲就是了,還值當得你親自跑一趟啊,得了,你在這裡等著我,我進去跟老太太說說。只是老太太要是不答應,我也就沒法兒了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:
☆、為後計花嬌謀契
有了田夫人求情,老太太倒是勉強饒過了柳含玫,只是三姨娘到了明德堂時,她也已經跪了有半個時辰了。柳含玫雙膝發疼,自然心中不快,一個勁的罵扶自己的小丫頭,又埋怨三姨娘來的太遲。
三姨娘知她心中難過,又心疼她跪了這麼久,只好連聲的撫慰女兒,又叫丫頭們去叫了一頂軟轎,扶著柳含玫坐了,這才一同回了春禧園。又是請大夫又是熬藥的,直折騰了半下午,才算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