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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最穩妥呢?脖頸、心臟還是肚腹?後來他決定由心臟部位入刀,這樣致命的成功率更高些。然而車卻意外被阻在塔紛,這使得哥哥可以多活一天。而他在喝酒看著睡醒後的孕婦的時候,孕婦那種無法言談的美像人間的最後一縷溫存的晚霞一樣誘惑著他,使他殺人的勇氣像退潮的海水一樣波瀾不起了。那一瞬間他想起了妻子,他殺了哥哥後自己也會償命,誰還會管那個女人?還有他的孩子該怎麼辦?嫂嫂失去哥哥後是否也會像妻子一樣精神失常?瞬間的覺醒使他格外後怕,所以他只能不停地用酒來打消恐懼。如今琴聲使他再一次聆聽到人間的至愛之音,他想好日子也許並未走到盡頭。哥哥也許真的沒有錯誤。黑臉人是個從不流淚的人,可他在塔紛這個琴聲流淌的夜晚悄悄落淚了。

琴聲終於戛然而止。沒有任何人說話。人們默默地望著那架琴。炊事員忽然想灶上還燒著薑湯,她風急風火地趕到伙房,一股濃烈的姜味撲鼻而來,一鍋薑湯已被熬幹。鵝頸女人因為琴聲的撫弄而有些傷感,她想出去透透新鮮空氣。一出門她就發現一條黑狗站在門邊,黑狗歪了一下脖子,現出耐人尋味的神態。鵝頸女人返身回屋對大家說:

“有條黑狗站在門邊。”

“我就知道它會來的。”豁唇的眼裡流出了淚水,“它是來聽琴的。”

老女人走到炕沿摸了摸豁唇的額頭,不知是藥的作用還是琴聲的滋潤,那灼熱如驕陽的感覺已經消去了。這使她長吁一口氣。豁唇看著母親,他哽咽地懇求,“媽,我上學時讓我去塔香吧,那裡有這個琴,琴聲可真好聽啊。”

老女人說:“媽給你攢錢,也買個琴回來,你就不用去塔香了。”

人們仍然沉浸在琴聲中久久不肯離去。後來王段長提議每個人唱一支歌,不會唱的罰酒,老啞巴自然除外了。王段長帶頭清唱了一段京戲,是《空城計》的片斷,小木匠大約受城市文化的薰染,柔情蜜意地唱了一首《其實你不懂我的心》。輪到赤著上身的黑臉人,他自覺地認罰了三盅酒。抱琴者音質純正地唱了一首《三套車》,賣山貨的既不想唱歌也不想喝酒,於是就學了幾聲狗叫,司機哼了一首臺灣校園歌曲,老女人因為高興而將鄉下吆牛的聲音當歌獻出。售票員垂頭唱了一曲《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》,短髮大嫂想想酒對痢疾有抑制作用,又可免去不會唱歌的窘態,於是就連聲說“認罰”。唱得最有味道的是幾名養路工人,他們哼的是流傳於塔紛這一帶的民歌,那音調沉鬱悽婉,孕婦不由抽出筆來記錄它的歌詞:“我坐在篝火旁懷念故鄉,清涼的河水日夜在心頭流淌。假若有一天我回不了故鄉,但願一隻鷹能帶上我的頭髮,把它送入故鄉的河流中。”還有一首是:“我看見你舉著蠟燭向我走來,夜色已昏,鳥兒歸林了,你的紅唇微微張開。我撩開你的長裙,你就像鳥兒一樣飛起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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逆行精靈(23)

孕婦在“你就像鳥兒一樣飛起來”這句下面畫上一道橫線。這時大家將目光轉向她,她沉思片刻,說自己代表兩個人唱歌,她和她即將出世的孩子。她唱了一首捷克民歌《牧童》。豁唇被認為生病可以特殊照顧,最後只剩下了鵝頸女人。

“唱個火辣的!”王段長說。

鵝頸女人微微一笑走到門邊,然後她深深地吸一口氣,長長的右臂忽地一甩,她的雙腿便飛快地點著地,由門口旋至地中央。她的腰和胯蛇一樣扭動著,雙臂向上交叉時那件紫花上衣也跟著上浮,露出她柔韌白皙的腰肢。她是以舞代歌。大家看得目瞪口呆。抱琴者這時忽然俯身重新把琴拿起,他和著她的舞蹈節拍為她伴奏。鵝頸女人的脖頸顯得愈發綿長,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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