味道,聞了感覺上頭。
“吳嫂子?”若溪輕聲重複著,臉上是一頭霧水的表情。
桂園見狀回道:“這吳嫂子是太太的陪房,也是這內院的管事媽媽。每個月初二各屋的奴婢都會去她那裡領一個月的用物,中間若是短了什麼也可以去要。侍候五少爺的大丫頭芙蓉就是吳嫂子的閨女,剛剛還在前面露臉了。”
原來這裡面還有這樣一層關係,若不是有桂園說明若溪還真是不知道。她又想起剛剛在太太房裡見到的芙蓉,低眉順眼卻也有三分姿色。
“吳嫂子還說了,雖然今個是十七,不過所有用品都是照半個月的份例給的。若是姑娘缺什麼短什麼儘管開口。”綠萼接著回道。
“既然已經多給豈有不夠之理?你們瞧著點用,別剛來就讓人說出閒話來。”
三個丫頭齊聲答應下,又問誰上夜。
若溪想了一下說道:“你們三個輪流住外面的臥榻,張媽就住在對面的碧紗櫥裡。就從桂園開始輪,可好?”
桂園聽了眉眼間都是喜氣,忙把自己的鋪蓋搬到外面的榻上。她在府裡沒根沒派,突然被老太太給了若溪,心裡有些忐忑不安。做奴婢的都知道,主子看得起給臉才是最大的榮耀!她原是老太太身邊的人,誰用著心裡沒一點兒防備?沒想到九姑娘對自己多有倚重,第一天上夜竟用了自己,她自然是欣喜萬分。
一晚上無話,半夜的時候若溪起了一次夜,其間沒什麼事。第二天一大早,綠萼聽見廂房有動靜便進來侍候。
梳洗打扮又吃了早飯,她坐在外間瞧見正房和西廂出來人,這才吩咐丫頭拿帕子來去給太太請安。
一出門果然瞧見若影、若靈就在前面,她緊走兩步跟在後面隨進了太太房裡。太太身邊站著個梳著夫人髮髻的女人,看五官竟跟若影有七八分相像,應該是孫姨娘。她手裡端著托盤一邊伺候著一邊在低聲說著什麼,瞥見三個人進去就安靜的站在太太身後。
看樣子若影靈活的大眼睛不是遺傳自她,鼻樑也比她高挺。孫姨娘的五官若是分開來看,不僅是不漂亮可以說是難看,不過組合在一起卻多了幾分氣質。聽說她原是太太身邊的丫頭,後來入了老爺的眼。太太竟大方的擺在屋裡,老太太沒少因為這事說她賢良。
若溪三人給太太見禮,剛剛坐下五少爺便來了。他還像昨天那般,進來便粘在太太身旁,眾人似乎早已經見慣這場景。
不一會兒,簾子外面蹭進來個身子,似乎遲疑了片刻方進來。他的模樣跟五少爺有些像,身量未足偏瘦,一身簇新的長袍穿在身上卻總是畏畏縮縮。自打進屋眼睛就一直垂著,不知道是看自個的鞋還在看地。
“好好的大家公子,偏生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模樣!老爺有心教導你,可你見了老爺竟連一句話都說不全,真真把老爺氣死。吃穿都是最上等的,只要有暐兒便少不了你的,你整日還是這副不高興的樣子。跟在你身邊的奴婢也不好好侍候,瞧瞧你嘴角的點心末子。”太太一見韓晹便數落起來,跟在身旁的丫頭忙上前擦拭他的嘴角。
他神色越發的驚慌,忙給太太見禮,磕磕巴巴說不出個一二。若影見了面露鄙夷之色,滿屋子人竟沒人為他說句話解圍。若溪細細瞧過去,見到他簇新的衣袖裡面露出一小段線頭。看顏色已經褪了色,顯然是破舊的衣裳,她心下不由得一動。
太太若是真疼他,豈會看見丫頭侍候不及時不去責怪丫頭,反而數落他?這些高門大戶人家的下人大都是見風使舵的,明知道太太不喜,侍候起來自然是不用心。這身新衣服怕是為了請安套上的,裡面卻沒功夫、心思給他換。唉,難怪他性子如此!整日活在嫡母和父親的指責裡,奴婢們的敷衍輕視裡,兄弟姐妹不屑的目光裡,一個孩子能變成什麼樣?若溪竟隱隱有些可憐起他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