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……!」周波猶豫一下,才道:「回部堂大人,確實……確實如此!」
「那就好。」齊寧笑道:「然後到了九月刑期,從刑部死牢提出孟楚,送到法場執行,當時提出孟楚的人,是否是你?」
周波低著頭道:「是……是卑職!」
齊寧淡淡一笑,從案卷之中抽出了一張紙,「這裡有一份公函,事情發生在廬陵,當地有一名地霸,逼良為娼,經過調查,為首之人在廬陵經營娼寮,糾集了一夥人,做的都是坑蒙拐騙逼良為娼之事。」
在場眾人有些迷糊,心想好端端的說著孟楚一案,怎地一下子又跳到了廬陵去,南平府和廬陵相距甚遠,莫非這兩件案子有牽連?
「達奚大人,你可知道廬陵這夥人的存在?」齊寧盯著達奚沖問道。
達奚沖額頭冷汗直冒,神色也不似先前那般倨傲,勉強笑道:「侯爺這話問的奇怪,下官……下官在京中,又如何認識……認識廬陵的地霸!」
「可是據本官所知,每年你從那名地霸的手裡,至少也能進項一兩千兩銀子。」齊寧含笑道:「這兩年下來,怎麼著也有三四千兩銀子的進項吧?」
眾人都是聳然變色。
「侯爺,你……你不能血口噴人。」達奚沖赫然變色:「下官……下官何時收受過那地霸的銀子?」
「前年十二月,你收到八百兩銀子。」齊寧理也不理,看著一張紙道:「去年五月,你收到一千兩銀子,去年十二月,你又有一千兩銀子進帳。」咳嗽兩聲,道:「今年四月,那邊又送了一千兩……加起來一共是三千八百兩,我沒說錯吧?」
達奚沖神色煞白,張開嘴,卻發不出聲音。
「對了,還有周大人,每次達奚大人收到銀子的時候,你也同時收到,不過數目都是折半,一共是一千九百兩,我如果說錯了,你現在可以喊冤。」齊寧淡淡道。
「卑職……!」周波額頭伏在地上,渾身發抖。
齊寧含笑道:「諸位大人也許很奇怪,廬陵的一個地霸,憑什麼往京城裡送銀子過來?又為何要送給達奚大人和周大人,其實說穿了,倒也並不奇怪,這兩位大人是那名地霸的救命恩人,活了一條性命,歲歲年年孝敬一些,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。對了,那名地霸叫做楚龍,但那隻不過是現在的名字,兩年前,那人叫做孟楚!」
刑部大堂頓時一片譁然,眾官員都是大吃一驚,一陣騷動,議論紛紛。
「你們自然奇怪,孟楚不是已經在兩年前就被處斬了嗎?為何如今還活著?」齊寧笑道:「我剛說過,他有救命恩人,自然可以活命。」盯著達奚沖問道:「達奚大人,到底是怎麼回事,你可否告訴大家?」
他臉上雖然帶著淡淡笑容,但一雙眼眸卻是冷厲非常。
達奚沖微微張嘴,雙手用力握成拳頭,終於道:「侯爺,你……你說的下官聽不懂,下官……下官不知道什麼救命恩人。」
「周波,達奚大人不想說,你可想說?」齊寧也不和達奚沖多言,目光移到周波身上:「你如果能據實說來,也算是自首認罪,本官可以向朝廷為你說幾句情。你該明白,我既然知道這些,手頭上自然有足夠的證據,我給你機會坦白,若是錯失這個機會,我保證不會再有第二次。」
達奚沖猛地回頭喝道:「周波,咱們可不能任人構陷,有人想要排除異己冤枉好人,我們絕不可屈服,這朝廷可沒人能夠一手遮天,真要受了冤屈,咱們要上書朝廷,求皇上和鎮國公做主!」他將「鎮國公」三字咬的極重,意思也很明顯,自然是要告誡周波不可胡言亂語,至少還有鎮國公這棵大樹。
「無妨,你們可以向朝廷上樹,我給你們這個機會。」齊寧含笑道:「正好那位楚龍……哦,不對,是那位叫做孟楚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