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覺得很累。”葉詞閉上了眼睛,讓自己的世界不再有這種紅色。
“身體還是心理?”
“都很累。”葉詞長長的撥出了一口氣:“你說,還要有多少波?”
“不知道。”流年的聲音夾雜著些許疲憊:“如果實在累就下線休息吧,這麼待著也沒有盡頭。”
“好。”葉詞也不推諉,和流年道了別就直接下線了。說實在的,葉詞和流年似乎從來沒有過如此心平氣和又毫無戒備的談話,原來每次見面他們中間總充滿了火藥味或者說不清道不明的敵意,就算在西大陸那次的合作也人心隔肚皮的警惕,而如同今天這樣的放鬆,還真是破天荒第一次。
葉詞想,流年其實算得上一個好的聊天物件,至少自己在說什麼他不會聽不懂,更不會有什麼認知上的衝突,這真是難能可貴。她有時候想,也許流年瞭解自己的,否則他們不會如此的投機。
哪怕這種投機出現的機率微乎其微,可一旦出現,默契的可怕。
這大概就是那種說法,世界上最瞭解你的人,恰恰是你的敵人。
敵人嗎?葉詞笑了笑,也許吧,她和流年是關係奇怪的敵人。
而流年扭頭看著剛才葉詞還躺著的地方有些出神,好一會之後,濃濃的睏意不停的朝著他的身體侵襲著,提示著他過長時間的連續遊戲已經讓他的身體吃不消了,他這才也下了線。
葉詞經過一晚休息,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和精力都恢復到了最好的狀態,這才上了遊戲。遊戲裡的赤色高地這塊地圖裡並沒有遇見流年,葉詞站在昨天下線的地方歪著腦袋想了一會要不要等他上線,最後決定還是等一下他。別的不說,就說補給這一項,她還真的只能指望流年這個傢伙。只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會上線,好在葉詞的耐性一向不錯。
所幸的,葉詞並沒有等待多長時間就看見流年上線了。
葉詞還在原地沒有離開這件事讓流年很驚訝,隨後他笑了起來:“我以為你會離開?”
葉詞抬起了眼睛看著流年,平靜的回答著:“第一,我不知道納迦的爪牙還會不會出現,第二,如果出現了,我一個人顯然對付不了,我不想拿我的經驗開玩笑,最後,也是最重要的一點,我沒有補給了。”
流年一邊聽著葉詞說著這些的時候,一邊眉毛越揚越高,最後他笑出了聲音。
“怎麼?我說的很奇怪?”這倒讓葉詞有些納悶,她仔細的反思了一下自己剛剛說過的話,難道有什麼地方很可笑嗎?可是,想來想去,她並沒有覺得自己說錯了。
流年搖頭,雙手抱在胸前:“不,我只覺得你是我見過的最直接,最不懂得遮掩的女性。”
“這麼說,你喜歡拐彎抹角?”葉詞也跟著流年揚起了眉毛。
流年卻只微笑不說話,看了葉詞好一會之後才平靜的論述一個事實一樣的說道:“我喜歡你的直接。”說罷,他也不等葉詞的反應轉過身去,將背影留給了葉詞:“走吧,到大教堂廢墟去,那裡的營地提供我們需要的補給品。”
流年說得平靜,就好像這是一件極為平常的事,這是一句極為平常的話,可葉詞卻愣在那裡。這並不是第一次從流年的口中聽到喜歡這個詞,可不知道為什麼,葉詞卻覺得這句喜歡給她的震撼最大,她竟然半天回不過神來。直到流年走出了好幾步不見她跟來才轉過頭看著她道:“怎麼了?”
這個時候,葉詞才恍然回過神來,她看了一眼流年那雙漆黑如黑曜石的眸子,忙垂下了眼簾站了起來,深深吸了一口氣,穩住了心神,幾步走到了流年的身邊後才抬起頭來,神色如常的看著他道:“你的速度跟得上我嗎?”
話畢,她已經朝著大教堂廢墟奔跑起來。
流年聽著葉詞的話微微怔了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