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過,她便離開,待我轉身,人已不在。難道是我的幻覺嗎???
自小被遺棄在孤兒院的我,突然在二十幾年後的那個不是時宜的下雨天,她居然出現在了我面前,求我救她,我的好心讓我平白無辜的為了一個自稱是我母親的女人失了身,跟著被她的債主逼去坐檯為她還債。每晚的一臉疲憊,總是提醒著我要恨她。可當我拎著吃的東西來到醫院看她,我卻怎麼也狠不起眼前的這個女人,真的很奇怪,難道她真的是我在這個世上的母親?!
";如果一個人揹負著兩個人的債,才出來賺錢,我勸你早點離開那個拖累你的人…";
我的腦海裡一閃而過的那句話,是老舞女的忠告還是她在教我如何狠心的做個抉擇。可是躺在這裡的那個女人是我失而復得的媽啊,我怎麼能對她狠心,縱使她從前無視過我們母女的感情,她的愛我到底要不要接受?
一位剛巧和我照面的護士見我一副很有心事的樣子,便推著藥車側身和我打招呼:";文小姐,你的臉色有些難看,你沒事吧?";
";我沒事,謝謝你關心。";
";文小姐你人真好,又來看她。你以後一定會有一個很愛很愛你的男人疼惜你的。";
護士的好言讓我精神振奮,不知是好言好聽還是我暫時放下了心底對她的芥蒂。我信步走近她的床前,我剛要沒身坐在她床邊的椅子上,沒想到我的小聲動作驚醒了她。
";你來了。";
";對不起,我是不是吵到你了?";
";沒有了,你能來看我,我已經很開心了。";
從她的眼神中我看的出來,她對我有很深的感情,我們只是差一句話的工夫來化解這段有過傷痕的過往。
";對了,月…文小姐是我拖累了你,我無顏面對你,求你不要在負累我的債了,我一個人可以應付的。";她懇求的說。
她的話讓我猶豫不定,也很讓我生氣。我沒有在她的面前流露出絲毫的不悅,只是把話攔下:";快別說這些了,你看我給你帶來什麼好吃的,聽人家說是你最愛吃的燒鵝,快看。";
做她的女兒還真是有夠悲哀,就連買她最愛吃的東西還是聽別人說的。
";謝謝。文小姐,你能不能、能不能…咳咳…";
她幾聲刺耳的咳嗽後,突然昏厥,我慌亂中喊出了我二十多年來未曾喊出的話:";媽!你怎麼樣啊!你別嚇我!醫生!醫生…";
醫生和護士在房外聽見了我大聲的呼喊便急步前來,那一刻我驚愕在她的床前,雙目惶恐而又無助的看著醫生和護士把她推入手術室搶救。
那刻起,我的心開始忐忑不安。
我焦急的等在手術室的門口,目光有些憔悴的望著手術室的門燈,因為我害怕門燈熄滅,確切的說,是我害怕醫生給我帶來的結果。
一個小時、兩個小時…
時間正一分一秒的從我身邊擦身而過,我目光空洞的將身子背靠牆壁,任由它緩緩下墜,半蹲在了牆裙之下,雙手緊環在膝前掰著手指。
手術室的門燈熄滅,我伸手扶著牆體站了起來,湊上前去詢問走出手術室的醫生。
";醫生,她怎麼樣了?";
醫生垂首哀嘆道:";文小姐,我們盡力了。";
我的腦子當場就";嗡";的一下,彷彿我的腦後被硬物捶擊一般,有些支援不住的倚靠在牆壁上。這時幾名護士推著她的屍身走出手術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