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炎亦云露出神秘的笑意,說了一句雲裡霧裡的話,“對了一半。”
入了座,然幽濯這廝保持神秘作風,丫還沒出現。
直至新娘的轎子已經出現在胥王府門口,然幽濯才一身紅衣,從一旁出來。這孩子的五官稜角分明,白皙的面板,深墨色的瞳孔,黑色柔順的長髮,冠上了紅得沒有多餘一分色彩的顏色,令人驚豔。
雪彷彿有越下越大的趨勢,下人替他撐傘,他緩步走向歐陽舞意,不輕不重的步子。
兩人相配的婚服,一對深紅,在白雪皚皚之中,像是血一般的駭人。
歐陽舞意輕輕攬上然幽濯的手臂,他表情淡淡的,沒有任何不適的樣子。
領著歐陽舞意跨過火盆,在眾人注視下,他帶著歐陽舞意緩步走進大廳。一步一步,步子輕得連雪都沒有驚擾,一步一步,慢得像是要走到天地的盡頭。
而在郊外一處可稱世外桃源的地方,葬了老人,屋裡屋外正在廝殺。血液濺在雪上,溫熱還未全數散去,微微融化了冰雪,雪水和血液融合在一起,淡淡滲開,像是一幅紅色的山水畫,像是,大婚的顏色。
竹昔琴著了風寒,撐著像是要被撕裂的腦袋渾噩坐起,三個侍衛衝進來,見竹昔琴醒了,心裡至少有一分輕鬆,一位上前扶著竹昔琴,只留一句竹小姐快和我們走,不由竹昔琴意見,帶竹昔琴衝出門,在一個個侍衛用生命的守護下衝出突圍,將竹昔琴帶進了馬車裡。
幾乎是丟進去的,三個侍衛沒時間了,快速上了車,用劍柄狠狠抽打馬背,馬驚叫一聲“籲——”,快速飛奔而出。車內的竹昔琴被一拋,還沒坐穩,這馬車就開始晃動起來,她眼裡整個世界都混亂了,腦裡有什麼在叫囂,難受得很。
勉強扶著座椅,嘔了一身酸水。
不知該不該慶幸她一天沒吃飯,以至於吐出來的不是更噁心的東西。
雪下得很大,馬即使跑得再快,也是深一腳淺一腳的,實在沒有人輕功快。三個侍衛相視一眼,得到對方的默契資訊,一人轉身,朝身後飛去,和追來的殺手廝殺。
而剩下兩個,一個繼續駕車,另一個,抱起竹昔琴,不由分說往另一邊跑。
竹昔琴恍恍惚惚的,好像知道怎麼了,可又不知道到底怎麼了。只是知道很危險,在侍衛抱她起來的一瞬,拽住了自己放在車上的弓和箭。
大婚(三)
在竹昔琴的反方向,天空綻開了一道又一道絢爛的花火。
想必是那個駕車的侍衛放的……而他,也必死無疑。
竹昔琴已經難受到哭不出來,身上是一股難聞的酸味,頭暈得分不清東西,鼻翼間有淡淡血腥的味道,不知是不是出現了幻覺。只是僅憑著意志,手中緊緊攥著弓箭。頸間有些涼意,竹昔琴想起來,那是師傅給她的琉璃瓶。
師傅……
燁鳶的人也都是精明的,追上前來,看到地上有一處明顯更深的馬車印,斷定他們在這裡停留了一會,於是分成兩派,一派去追馬車,另一派往反方向追。
血的味道、血的顏色,在大雪中,很快被掩蓋。
所幸那暗號彈有用,然夕言備著暗守竹昔琴的暗衛派出一人去找如今唯一能說得上話,做得了主的然幽濯,剩下的人去應援。
到了放暗號彈的地方,那裡停靠著一輛馬車,馬被用殘忍的方式殺害,馬腿已經斷成兩截,可見翻起的血肉,又被大雪覆上。可見來人是經過嚴酷訓練的。為了讓這馬車停下來,砍了馬的腿,如果運氣好,車翻了的話裡面的人還必死無疑。
如此狠厲的手法……
那個駕車的侍衛的屍體也橫躺在不遠處,他們沒有時間檢視,只是快速做了判斷,朝反方向移步。
慢一秒,就是生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