傑妮輕輕轉了個身,在黑暗中看著妮翁模糊的輪廓,嘆息。
其實只是想那個人不再寂寞而已,曾經在診所裡的時光是大概是這輩子最為幸福的一段日子吧,有家,有家人,沒有拒絕,沒有傷害。
赤屍醫生,難道你沒有感覺到幸福嗎?
為什麼要在即將擁有的時候一把推開。
為什麼……
………
已經過去一週,西索沒有回來。赤屍躺在超大的KINGSIZE床上,看著天花板上白色的節能燈出神。
拒絕還是挽留,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……
同意西索跟來卻不願意他靠的太近,害怕那個人胸膛裡火熱的溫度會把他燙傷,或者,一旦習慣了溫暖,就再也無法忍受寒冷的獨處。好不容易才能夠把多年前那個血色的戰場趕出日夜重複的夢魘,於是潛意識裡,依然不願意再接納任何人。
呵呵,你真自私呢,豺狼。
唇角泛起冷笑,赤屍伸手拿起放在枕邊的帽子遮住面容。於是一切的情緒都被吸進黑色的旋流裡,混成一股冰冷的寒流格擋住外來的情感。
……
天濛濛的發亮了,一夜淺眠,處在睡與醒之間,結果睡眠不再等同於休息,反倒成了某種酷刑。
“咚咚……”
自從西索走了之後,每天定時定點的敲門聲響起。赤屍壓住蓋在臉上的帽子,充耳不聞。可是門外的人卻並沒有放棄的念頭。
“赤屍醫生,你的早餐哦~,我放在門口了,8點前我會回來收拾盤子。”女孩的聲音和前幾天一樣充滿了不屈不饒的韌性。
“8點前喲~”清脆的聲音又重複了一遍,然後就聽到銀質餐盤放在地上的輕響,以及女孩離開時逐漸遠去的腳步聲。
妮翁啊,有點煩。明明拒絕了那麼多次,卻怎麼都趕不走。西索離開之後就突然變積極了,目的太明顯了,以為他是那麼容易被一個小姑娘當成目標的人麼?
拿下帽子,赤屍睜開眼,轉頭看向床頭櫃上放著的電子鐘。
6:47分,妮翁會在每天6:45的時候準時送來早餐。據說是傑妮教她做的呢,真是……傑妮那小丫頭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,竟然跟著一起胡鬧。
起身,套上黑色的風衣,進入洗漱間打理自己的裝束,低下頭就看到白色的大理石臺上擺放著兩套一模一樣的洗漱用具。只不過一套已經拆封,而另一套依然完好。
西索那天晚上的笑又突然湧進腦子裡,尖銳的痛,全身傷疤似乎都起了共鳴。
用吻來表白的第三天,一起入住的第一晚,他就成功的把魔術師趕走了,也許在這個世界裡,他可以說自己創造了某種奇蹟。
戴上帽子,打 開房門,腳下襬放著整齊的餐盤,紅白黃綠,看起來新鮮又充滿了朝氣的顏色,與他所喜歡的深黑相去甚遠。赤屍彎下腰,無聲無息的將餐盤推開,讓出門口的空地。然後他直起身體,單手壓低帽簷,踏著緩慢而優雅的節奏慢步離去。
“赤屍醫生?”
時近正午,傑妮找到他的時候是在演武場。如果沒有了牽絆,那就好好的享受樂趣吧。獵人協會是個好地方,特別是最近一段時間,這裡幾乎聚集了一般情況下絕對看不到各式能力者。他們特立獨行,偏偏又在壁壘分明的某種暗示默許下喜歡好勇鬥狠。傑妮以前說過,總部的演武場生死自負。念能力的六大系統,配合個人特殊情況,被這些獵人們演變出五花八門的戰鬥技巧。以前西索在的時候,這些人見到魔術師基本上有多遠閃多遠,完全抹殺了他的樂趣。而現在,他化成了一個黑色的影子,在演武場決鬥的熱潮裡潛伏著,等待讓他心儀的獵物的出現。
聽到傑妮叫他,赤屍暫時移開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