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見穿著紫色朝服的楚君墨沉著臉走了過來,洞房花燭本是歡歡喜喜的事情,此刻房中的氣氛卻像是在弔喪一般。
玉竹猶豫了一會兒,還是上前對著楚君墨行了福禮,道了聲:“老爺。”
楚君墨沒應聲,只抬手示意她退下。
玉竹顰眉,扭頭看了顧蕎一眼,見顧蕎對她微微點了點頭,她這才憂心忡忡的退將出去。
玉竹離開之後,房內只剩下顧蕎和楚君墨二人。
他們二人,一個站著一個坐著,雖然彼此之間的距離還不足兩步,但卻像是如何都靠不近。
房內一片寂靜,只有龍鳳雙燭燃燒時發出的細微聲響。
本著“敵不動,我不動”原則的顧蕎,微微動了動有些麻木的腳,心道,不能這樣幼稚的跟他耗下去,得先探一下對方的口風,然後在整個合適的“攻略”。
可是,如何打破現在的僵局又是一個讓顧蕎頭疼的問題。總不能質問他,為什麼今天要給自己難堪吧?這種“自殺式”的話題,顧蕎覺得自己腦袋被門給夾了才會說。
鬼使神差之下,一句“你吃了嗎?”脫口而出。
顧蕎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!這麼蠢的話,怎麼可能是她說的!
可是一抬眸,恰好對上楚君墨那雙細長陰險的桃花眼,對方眼中浮現的笑意,一下子就觸動了顧蕎“纖細”的神經。
嘲諷、鄙視……
在心裡默數到三,顧蕎裝作若無其事一般,“我餓一天了,你要是不介意,我吃點東西。”說著,她便無視了楚君墨的存在,淡定地站起身,然後淡定地走到黑漆木桌前,坐下。倒了杯茶,特別斯文有氣質的喝了一口,放下茶盞,拿起擱在上頭的那雙象牙筷子,慢條斯理吃了起來。
顧蕎一邊享受著美食,一邊默默給自己的演技與機智點了個贊!
而楚君墨在短暫的詫異過後,竟沒有給顧蕎找茬,就看他走到黑色漆案旁,從寬大的衣袖中伸出手,捏起案几上的那支鎏金撥子,輕輕撥了撥鏤花蝠紋銅香爐裡邊的盤香,一股清新的甜香慢慢的在屋子裡彌散開來。
也不知是吃了東西,還是因為那股清新的香味,顧蕎此刻的心情確實好了不少。
“你真的不吃點嗎?”顧蕎望著楚君墨挺拔的背影,收起了要與他死磕到底的念頭,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,能和解還是和解吧。
楚君墨擱下手裡的鎏金撥子,轉身瞥了她一眼,說道:“你似乎心情很好。”
顧蕎笑眯眯端著茶盞,淺啜了一口,抬眸迎上他的視線,沒有回應他的問題,卻反問他道:“夫君心情不好麼?”
楚君墨望著顧蕎的雙眸,那眸中絲毫不見半分憤怒、驚恐,有的只是平靜、溫和。
他不由得挑起了眉梢,似笑非笑道:“好極了。”
聞言,顧蕎微垂下眸子,笑而不語,只在心裡暗暗唾棄了他一番。但她這模樣在別人看來,就因丈夫的調又戈而嬌羞的新婦人一般。
楚君墨也不說話,盯著顧蕎看了半晌。
“……”頂著楚君墨的目光,顧蕎倍感壓力。
隨後感覺到對方正朝著自己走過來,顧蕎心中警鈴大作。
看到對方只不過在桌前坐下,她才鬆了口氣,暗道自己太過緊張。
顧蕎起身斟了兩杯酒,遞予他一杯道:“我們且飲兩杯,請。”雖然彼此都不喜歡對方,但形式還是要走走,誰讓她是大家閨秀呢!
楚君墨接過酒盞,目光深沉的看了她一眼,旋即一飲而盡。
可剛喝完,又被顧蕎給滿斟了一杯,這是以為成雙之意。鬼使神差的,楚君墨竟然也將這杯給喝了。
兩杯酒對於楚君墨而言,並不算什麼,可是這酒並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