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待在了殿內。章煜邁步進得了隔間,視線掃過,很容易尋到了宋淑好。
月白彩繡折枝木槿春衫勾勒出佇立窗前的嫋娜身姿,與窗外綠意交映著,有如潑墨彩畫。宋淑好聽到響動,卻沒有回頭,安安靜靜地站在那,不知在看什麼,也不知在想什麼。
章煜腳下不停走過去,站到她的身後,伸手過去攬宋淑好的肩,卻被掙開。原本一動不動的人終於略側了腦袋,章煜低頭看著宋淑好,她視線偏只落在了他的衣袍上。
在一瞬之後,宋淑好轉過身,背抵著視窗。因為章煜逼得實在太近,她不得不往後略仰了仰身子,抬眼看眼前的他。仍是那張俊美無雙的面孔,年歲只在他的臉上留下成熟的痕跡,卻不減一絲風采,反而更為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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譬如章煜為她做過的那些,立她為後、陪她住在靜雲庵,包括更早之前,連她也不認同的那些,亦或者之後的許許多多,樁樁件件,都不容易。
倘若這些,大臣們都可不多計較,而有一件卻註定是最難邁過去的——趙檢曾將她擄走過數日。
時人最重清白且最無法接受不清白,若非如此,她的母親不會一夜便被逼瘋。那一件事的發生,不管她自己是怎麼想,章煜願意是怎麼看,落在外人的眼裡,終歸是汙點一樣的存在。
章煜卻想為她洗去,甚至不去計較真相究竟為何,哪怕她其實不在乎別人怎麼評論,也不願意她受到半句詬病指摘。
宋淑好以為,她彷彿看到有個人,將一腔赤誠毫無保留掏了出來,捧給她看。那樣的小心翼翼,想要將她保護得滴水不漏,不想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。
章煜很久以前便曾經說過,會保護她,不會讓她有事。可是他說過這話之後,仍發生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。他們之間,也在歡笑與傷痛之間越來越糾纏不清,而後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。
她暗地裡想起這句話時,常笑章煜承諾太早,根本沒有預料到後來會有這麼多的事。可是章煜仍在努力實踐他許下的承諾,努力地履行,盡已所能、傾已所有。
感情是牽絆,是束縛,章煜卻心甘情願被纏繞其間,將一顆心交付她的手中,好似任憑她揉搓拿捏,也不恨不怨。所以,將一切傷害擋在她之外,不讓難堪的言語有半點可能落到她耳邊。
為了她,他已然做了太多不可能的事。
宋淑好心緒起伏,低下頭,怕再多看他一眼就會受不住。她怎麼能說自己很樂意於章煜為她做這些?可是呀,被人由衷愛護的感覺又是這樣的好,無法抗拒。
但是,不將她保護得那樣好也可以的……宋淑好想,她願意與他一起分擔,並不害怕或是畏懼。她不眨眼地望向了章煜,輕聲喊,“陛下。”
章煜應得一聲,她又說,“流言不會傷害到我,因為我不是為了別人而活,也不是為了被任何人認可而活著。別人的看法,不那麼重要,但求自己無愧於心。”
她伸手擁住了章煜,整個人都向他貼了過去,“只有我在乎的人才會傷害到我,陛下,或者阿妧,或者是凌霄他們。但陛下並不會傷害我,對嗎?”
章煜垂著眼,抬手撫上了宋淑好的背,說,“對。”宋淑好笑了起來,輕聲回應他的話,“我知道的。”章煜也笑了笑,覆在宋淑好背上的手掌卻輕顫了一下,因為他明白宋淑好話裡的意思——
只要他相信她,她便無所畏懼。
那一次的失而復得,令他時常保持小心,不願也不捨讓她有哪怕一丁點的委屈。可是她這樣說,是在告訴他,她心裡沒有過一絲一毫的怨懟,且早已放下。她不會受到傷害,只要他信她。
章煜閉眼,將宋淑好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