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作多情已經足夠狼狽與羞恥,質問只會讓自己變得更加難堪,夫妻之情終究不過是個笑話。但即使最終不過是被拋棄的命運,她也不想要變成趙檢與他交付真心的那個人眼中的笑柄。
趙檢說,明年便會帶謝嵐煙離開……他是準備做什麼?是否馮太后暗示她的那些都是真的,是否他的確有謀朝篡位的意圖?所謂因皇帝忌憚,才不允他奔赴邊關的話又是否僅僅是託詞而已?
宋淑好反反覆覆在想這些,當再次面對趙檢時,她以為自己可以假裝什麼都不知道,待他像從前一樣,卻不過徒勞。
但凡想到自己曾經傻愣愣地為他做的那些事感動不已,便更加覺得自己天真,也總感覺能夠看到,趙檢在背後笑她究竟有多麼好騙。
其實這些也都沒有什麼,識人不清是她自己的問題。是她自己不該差點交付出真心,想著若與他一輩子這麼過下去,也不見得有什麼不好。如果一點都不在意,而今無論看到什麼、知道什麼,便不會有這樣那樣的情緒了。
只是,馬上便是嫁給他的第五年,這麼長時間的相處,她不是鐵心石腸的人,無法面對他日復一日的好而無動於衷。
無論過去是怎麼樣,現在知道了,或許也並不遲罷。一面是夫妻的情分,一面是活命的恩情,即使出現本該最為難的局面,她從此之後亦無須搖擺了。
想要安生過自己小日子的人從來也只她一個。
前一夜才哄過的人,後一夜又不知怎麼冷著臉鬧起彆扭,且怎麼都哄不好。本便有些心煩意亂的趙檢,到後來沒了耐性,皺著眉讓宋淑好看著自己,略有些惱怒最後又問她一遍。
“你今兒個到底是怎麼了?我又哪裡惹你不高興了?”他這會記不得過去宋淑好是不會與他擺這樣的冷臉的,僅想到宋淑好看著章煜的背影呆站了許久,也不知兩個人是說了什麼。
可是趙檢沒有得到任何的解釋,唯有宋淑好冷冷地一句:“沒事”,他煩躁地坐了起來。再看一眼宋淑好,便下了床榻,說,“總歸是看我煩了?我去別處休息就是。”披了衣服出了房間。
兩個人的關係幾乎是一下子便冷下去。
到得臨安,趙檢變得十分忙碌,而宋淑好也當不上清閒。馮太后時常派人請她入宮說話,即使不進宮,要應酬的人也一點都不算少。等到過了年節,這樣的情況尤甚。
他們好似回到了最初之時,趙檢五六日不露面,而她也只忙於自己的事情。最大的不同,大約是過去趙檢出現了,她會好言好臉相對,如今卻做不到了。
三月的時候,趙檢忽然使人無時無刻都盯著她的一舉一動。沒過去幾天的功夫,又讓人將她禁足在驛館。在她想盡辦法都無法脫身期間,對外界發生的事一無所知。當她終於可以獲得一些訊息時,聽到的卻是安平王父子謀亂之事。
宋淑好想起趙檢答應帶謝嵐煙離開的話,原來並非真正的離開,而是要將謝嵐煙從皇帝身邊奪過來。無須奔赴邊關並不是因皇帝忌憚,而是等著現在這一刻。
宋淑好記得,曾聽小公主提起,寧王奔往邊關前,朝廷已經派了許多人去了,可見情況十分不妙。因為邊關戰況危急,今年的年節,都是一切從簡,在這樣的時候,趙檢想著的卻是……
她知道,趙檢求娶她別有目的,但不去在意是因為他對自己並不差,且以為趙檢是為了表忠心而順從太后娘娘的意。她那時也的確沒有想到,趙檢背後暗藏的心思這麼深。到底篡位從來都不是小事。
他為權利為地位或也為謝嵐煙,對忠心赤膽嗤之以鼻,選在大啟面對外患時,發起了這次內亂。她的看法或許不重要,但實在無法苟同。她是微不足道的人,成不了大事,卻並不想要與他“榮華與共”。
宋淑好覺得自己應該做一點什麼,但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