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生辰稍微調整手臂力度,把她的身子抱高了一些。
他感覺到她想要主動,便任由她湊上來。時宜閉著眼睛,像貓一樣慢慢地舔著他的嘴角,嘴唇,然後深入,和他吻在一起。
情至深處,最怕失去。
怕無端情淡,怕生離,更怕死別。
她記得,她曾經也很怕,甚至在兩個人有夫妻名分後,都會怕他忽然離開自己。然,君子一諾,重若千金,他從那個求婚的電話起,就始終謹守承諾。
接受她,熟悉她,瞭解她,愛護她。
而她對他,就如棋局:無論生死,落子無悔。
兩個人到老宅時,正是下午三點,一天中日光最好的時候。
他們到自己住的院子裡,非常意外看到廳裡坐著叔父和周生辰的母親,還有家裡的幾位長輩,自從時宜和周生辰訂婚以來,這還是初次直面周生辰的叔父。
這位周家現任掌舵人,兩鬢頭髮雪白,卻目光矍鑠。
周生辰母親仍舊是精緻裝扮,也是剛從墓地回到周家,仍舊穿著黑旗袍,眼神暗淡。
“時宜小姐,”周生辰叔父對時宜微微頷首,“你好。”
時宜應聲,禮貌地頷首說:“你好。”
簡單的招呼,如同一個表態,他接受時宜的身份,同樣也會和平交出自己的權柄。
所有在座的長輩都笑起來,紛紛對時宜噓寒問暖,像是尋常長輩般,慈愛地看著她。畢竟所有人都知道,很快,周生辰就將是周家做主的人,而這位看起來善良無害的女孩子,也將接手周生辰母親手中所有的生意。
對於如此一個家族來說,沒有什麼比和平過渡更讓人欣慰的了。
畢竟這數月來,周生這個姓氏太過動盪,如今的結果,是眾人期望很久的。
周生辰似乎並不喜歡她應酬周家人,示意她可以先上樓。
時宜獨自上樓後,坐在來時最喜歡坐的書房,翻看上次來時從藏書樓裡拿的書,書籤的位置都沒有變,甚至連書擺放的位置也沒變。
她手翻著書,就有兩個女孩子分別端著茶和香爐上了樓。
香爐內的香粉,已被香印壓成了梅花形,此時被放在香几上,點燃了。
樓下隱約有談話的聲音,但是很快就消失了,看來並沒有什麼正經事。時宜聽到周生辰的母親和他說了一句話:“小辰,我只有一個要求,善待你弟弟。”
時宜沒有聽到周生辰的答案。
很快他就從樓梯走上來。她斜依靠在沙發上,聽著他不緊不慢的腳步聲,直到他慢慢地出現在視線裡,才低聲問他:“都走了?”
“走了,”他問,“要不要先睡一會兒?”
“現在?”她想了想,“我不太累。”
主要是他選的是伽藍香,本就有醒神的功效。
伽藍香。
千年才得,是沉香裡的上品,過去皇室常用。
她隱約記得,那時小南辰王府裡的伽藍香,周生辰都會送到她那裡,卻又唯恐香氛太濃郁,只准許用在她住得院子裡,而非房內。
“我好像從沒見你喜歡這個,”她有些出神,問他,“怎麼今天忽然有興致了?”
“是梅行的建議。”
“梅行?”這個答案很意外。
他思考著,如何給她解釋這個問題:“狗是非常敏感的的動物,在國外曾經有幾個病例,都是有人得了癌症,自己並未發現,卻忽然被家中狗發瘋咬傷後,就醫檢查出了自己的癌症,”他笑,“我只是幾次見你遇到狗吠,聯想到這些,所以翻了翻你最近體檢的記錄,但發現你身體很健康。”
時宜聽得忍俊不禁:“我的大科學家,你還真是小心。所以呢?和沉香有什麼關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