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走了,哥。”安好也出聲催促。
“安好,你不用擺臉色給我看。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應該不應該,不要覺得全世界都委屈了你全世界都對不起你,別人的心痛無奈難道你都一一清楚。我不欠你的!”聶冰突然激動起來,好像壓抑了很久,突然找到了出口,一下子宣洩而出。
“聶冰,你欠不欠我的,我一點也不在意。你的心痛無奈更不是我想關心的,在我看來,心甘情願的事情,沒有什麼委屈不委屈。哥,我們走吧。”安好語氣平穩,她開始佩服自己的定力,這些年的沉澱,真是受益匪淺。或者說,受傷,真的可以讓人飛速成長,心硬如鐵,子彈也打不穿更何況人言。
愛他並不是全部,當他遠離,生活還在繼續,她突然明白,愛他,原來真的只是生命裡很小的一部分。
“齊楚舸快死了,你知道不知道?”
似有一道驚雷劃破耳際,安好告訴自己那是幻聽,或者是聶冰不願意自己好過,故意編出來刺激自己的謊話。
“好好,我們回家。”安靖攬住她的肩,“媽媽還在等你呢。”他了解這個時候,她需要支撐,除開愛情,最給力的就是親情,那血濃於水的感情,可以讓人無限勇敢。
“安好,你真的一點也不擔心,齊楚舸拒絕國外更好的治療,拼了命也要回國,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?”聶冰不打算這麼輕易放過她,心底窩了火,憑什麼只讓她一個人這樣受著。
“聶冰,你懂不懂什麼叫過往?齊楚舸生了病,治就是了,你不好好守著他,跑到我面前來大呼小叫算怎麼回事?哥,我們走。”多說無益,關於齊楚舸的訊息,她偶爾也聽一些,本以為免疫力已經強得百毒不侵,今天才發現,那層保護膜,不過是用來自我安慰而已。當然,有人下藥下的太猛,承受不住也不稀奇。
安靖專心開車,一路無話,安好斜依在座位裡,眯著眼睛養神。
白駒過隙,轉眼事是人非。想那年,哥哥提著行李送她們上學,聶冰還死拉著他的手不放開,小女生嬌憨的模樣,警告提醒一句一句,我走了,不準多看別的女生,只准想我,心裡只准念著我,夢裡也只能看著我……
那時候兩個人感情太好,就連梁洛提醒她,聶冰是個野心勃勃的主,她也沒上心。在她眼裡,聶冰可是她未來嫂子的不二人選,她打小就那麼粘安靖,那麼喜歡安靖,她的腦袋裡除了學習就只剩下畢業回家嫁人,嫁給安靖。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勃勃野心。
原來一切皆有可能,什麼都有可能。
高大的梧桐,枝椏上滿是金黃,風撫過,嘩啦啦響,緊接著便是一陣葉落。
安好立在寬敞的院子裡,聽著風聲,久違的感覺,讓心稍稍安定下來。
“好好,過來搭把手。”媽媽在堂屋裡喊道。
“哎,來了。”安好應聲,提步回屋。
“案臺上的菜不要動,是給你爸準備的。”媽媽慈聲提醒,“你哥還沒回來?好好,你也工作了,回家頭一回見嫂子,按道理應該準備見面禮的,怪我粗心,忘記提醒你了,於是就直接幫你準備了。”
“媽,她還沒過門。”言下之意,她還不會直接稱呼她嫂子,經歷了聶冰那一遭,她明白,感情真的是變數最大的玩意兒,“我回來的時候,給您買了一些補品,等會挑盒送她吧。紅包您自己留著。”
“你這孩子。”安媽媽嗔怪道,但也不逼她,孩子大了都各自有了想法,家裡一向民主,只要不太過了,都隨著他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