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母聞言,嘴角抽了抽,不過面色卻緩和了許多,她道:“不過是早晚的事罷了……”
很明顯,她活著的時候,還能壓得住賈環,不讓他將趙姨娘接到寧國府那邊去受用。
可是等她死了後,誰還能壓得住趙姨娘?
到那一天,毫無疑問,趙姨娘將會從一個隱藏在旮旯角見不得外客的姨娘小妾,一躍而成為兩府最尊貴的女人。
念及此,賈母心裡到底有些不舒服,便對眾人道:“你們先都回園子去吧,我們大人留下說一點子話。”
賈家姊妹們聞言,紛紛起身行禮,然後一起離去。
不過離開前,好幾人在給賈環使眼色,一會兒見……
賈迎春也欲言又止的看著賈環,表明她也有話說。
賈環一一回了眼神後,她們便離去了。
最後,榮慶堂上只留下了賈母、薛姨媽、賈政、趙姨娘和賈環。
趙姨娘想離去,可又想留下來聽聽。
沒人攆她走,她也就留在了賈政的身邊……
鴛鴦則帶著滿堂的丫鬟婆子都出去了。
待人都走了後,賈母將賈環叫到軟榻上坐下,看著他道:“環哥兒,今天到底怎會回事?怎地聽你爹說,你在朝堂上還鬧了回,連太上皇賞你的紫金冠和鬥牛服都脫了?”
賈環聞言,看了眼黑著臉不想看他的賈政,然後對賈母笑道:“老祖宗放心,那就是個計,而且孫兒的那身行頭有些舊了,剛好不想要了,就回來換了身新的……”
“哼!你還有臉子說?”
賈政實在憋不住了,喝道:“自古以來,掛冠而去者,何嘗有你這麼不要……不要顏面的!
你掛冠而去就掛冠而去,回來後等朝廷的公議,若還給你,你再穿戴就是,也不失為一份美名!
可你……可你怎麼轉身就換一身新的呢?”
賈母等人面色自然古怪之極,賈環自己都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。
氣得賈政顧不得賈母和薛姨媽當面,黑著臉罵道:“你笑個屁!”
賈環連忙擺手道:“爹,兒子當時並沒說要掛冠而去。誰有這個說法,您去找誰,反正我是不認!”
賈政都顧不上生氣了,好奇道:“你如今也是極有身份的人了,難道就不要一點體面嗎?”
賈環聞言,在賈母微微有些擔憂的目光中,冷笑一聲,道:“爹,兒子所行之事,就算傳遍天下,了不起也就是一件胡鬧荒唐之事。
雖說不體面,但相比於朝堂上站著的一個個明面上道貌岸然,體面威風,暗地裡男盜女娼,貪。腐害國的袞袞諸公,兒子比他們強一百倍!”
“你……”
賈政聞言,面色頓時漲紅,卻攔住了起身要訓賈環的趙姨娘,他看著賈環道:“環哥兒,你拍拍良心說,禮部尚書宋怡,是你說的那種人嗎?”
賈環冷笑道:“身為人子,未分家而暗置私業、蓄私財,他也配談禮教二字?”
“這……”
賈政聞言,頓時一滯,卻還是搖頭道:“縱然如此,可自他為官以來,從未在官場上貪過一兩銀子,也未曾怠慢過一次公務。為父記得,好幾次,他生患重病,卻依舊堅持上衙門理事,甚至昏厥於公堂之上,這些,都是世所皆知的事。
你卻因為朝堂政爭,將他打倒,身敗名裂,唉……”
賈環奇怪的看著賈政道:“爹,你到底是不是我親……你到底站哪邊?
那個老東西一邊喊著要廢黜我,一邊喊著要圈禁我,你幫他說話?”
賈政嘆息道:“為父沒有糊塗,自然站你這邊。可卻以為,你和陛下……不必做的如此極端過火。”
賈環道:“爹,你知道宋怡的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