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地方啊!當我看到薩爾茨堡被炸成那副樣子的時候,我都不敢想象作為首都的維也納會是個什麼狀況,我下了飛機的時候,心都涼了半截!你不知道我從塞林那裡知道伯爵府沒有被炸燬的時候,原本一直提在嗓子口的心一下子放了下來,整個人都輕鬆了!呼……可惡的戰爭!”他長抒了一口氣,表情看上去很無奈。
我指著客廳中央原本掛大水晶吊燈的地方道:“有一次晚上,突然來了空襲,我們來不及去防空洞,大家只能都逃到地下室裡躲著,從樓上臥室裡跑下來,經過客廳的時候,附近不知道哪裡被命中了一顆炸彈,震得我們的房子直晃,這個大吊燈一下子砸了下來,把地板都砸出了很深的凹痕,幸虧大家這時都已經跑到地下室門口了,否則被它砸中的話,那後果可真不堪設想。瞧,到現在那個凹痕還在那裡呢!”說著,我又把那個深深地凹痕指給沃爾特看。
我將頭枕在他肩膀上,嘆了口氣繼續說道:“我記得叔叔等空襲警報解除後,從地下室裡出來,帶著我們默默地收拾著地上散落的水晶燈碎片的時候都哭了。我來奧地利這麼些年,幾乎從來沒有看到過叔叔在我們面前哭,他一向都是很堅強的人,好幾次轟炸的波及都讓這幢房子千瘡百孔,傷痕累累,我們過著那些沒水沒電,甚至沒東西吃的日子的時候,叔叔都沒有露出過太多的悲傷,說過太多的怨言,可惟獨這次……
他說這個水晶燈自從這幢房子造好開始就一直掛在那裡,陪伴著幾代人度過了多少輝煌的、黯淡的歲月,前幾次轟炸的時候雖然它也曾被震得搖搖欲墜,但還是仍然牢牢地固定在天花板上。可那次卻終究難逃粉身碎骨的下場,心裡看著就覺得很難過,所以這些碎片他都小心的儲存了起來,沒捨得丟掉。”
我抬起頭看著天花板上曾經掛著大水晶吊燈,現在卻空空如也,只留下痕跡的地方,想了想道:“人的感情真的很奇怪,生死關頭,不擔心自己的安危,居然為一個沒有生命的東西而哭泣,也許有些人聽了會覺得匪夷所思。但是我卻很能理解叔叔的心情,當一樣沒有生命的東西寄託著自己的情感,維繫著自己對過往歲月回憶的時候,人的內心總是會將它視為生命的一部分。如果有一天,它消失了,破碎了,也就等於是我們生命的一部分也隨之而逝,怎麼能讓我們不傷心,不難過呢?”
沃爾特聽了,點點頭,無言地摟緊了我,低聲道:“那是因為你和你的叔叔一樣,都是重感情的人啊!……明天我就要回去了,要去其他幾個大城市看看那裡的城防情況,然後佈置防守力量的炮位。可能要呆很長時間,沒法常來看你,你和叔叔他們一定要多多小心,好好照顧自己。
尤其要記住在發生危險的時候一定要先學會保護自己,自己有力量有能力的時候再去救助別人,不要總是頭腦發熱的什麼也不想地就去幫助其他人,有時你這麼魯莽的做法不但可能救不了他人,還可能會送了自己的性命。要知道幸運之神不可能每次總來眷顧你的,知道嗎?”話說到最後,他的臉色變得非常嚴肅,口吻也象教官在訓導教員一樣,他的眼睛直直地看著我,似乎在等待我的保證。
我知道他一定想到了那年格拉茨大轟炸時發生的事情,也知道他心裡放心不下對我有些衝動性格的擔憂,對他的關心我感到了一陣陣地溫暖,除了父母和叔叔一家外,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,來自他的殷殷關懷怎能不讓我甜在心頭呢?
我立刻微笑著點點頭,用很鄭重地口吻答道:“知道了,你放心吧,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,我還等著你給我的那場難忘的婚禮呢!”他看了看我,挑挑眉,對我過於爽快的回答有些不放心,他搖搖頭嘆道:“讓我相信你的保證,實在有些困難啊!你的這個性格啊,要是稍微有點象我的話,我也不用這麼操心了!”
眼見他要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發揮